叶蓁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呢?
退不退婚那都是君王一句话的事,有正当理由自然是想退就退,叶蓁蓁感觉叶浅浅这话问得好多余。
察觉到叶蓁蓁在朝她翻白眼,叶浅浅直接一个暴戾的眼神看了过去:“叶蓁蓁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不然圣上怎么会退婚?”
“我——”叶蓁蓁一时无语至极,无奈地摊了摊手,“你的婚事与我何干?这是圣上的意思。”
她压根就没参与过好吗?!
这事也要赖她身上,叶蓁蓁自是无法忍受,恍然想起之前的事,故作困惑不解地道:“姐姐,我记得你之前还一直求阿爹退掉这门婚事,声称你不想嫁去越王府,怎么现在圣上主动退婚,姐姐反倒不乐意了?”
“叶蓁蓁你——”
叶浅浅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哑口无言。
她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确实是想退婚的,因为嫌弃越王是个病秧子,不合她心意,可是现在为何一看到退婚书她会这么激动?
叶浅浅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是抬眼看见那人妖冶却清透的眸子,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执念所在了。
她不想退婚,准确来说,是不想与眼前人退婚。
她不甘心与其失之交臂。
听了叶蓁蓁的话,灼华却无意外之色,笑着点头道:“既然二娘子也早有此意,那便是说明我们并非彼此的良人,命中注定无缘,这门婚约就此终止。”
“越王殿下……”
叶浅浅还想再说些什么,灼华直接别过头去,表明了不愿再听她多言。
叶浅浅眸光一颤,手握着诏书默默垂下头。
“哦对了,其实圣上还下了另一道诏书,也是给叶二娘子的。”灼华笑得意味深长,不紧不慢地拿出另一封诏书再次交付到叶庚手里,“司徒大人请过目。”
叶庚看着他那笑容,心中有些不安地打开诏书观看。
果然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来退婚只是其一……
叶庚默默合起诏书,之前恭敬的姿态已然不再,抬眼看着灼华,开口竟有几分不满之意:“圣上为何还要小女入司衣坊做工?此事确实是小女的过错,但她年少无知不经世事,才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终身不许她再与皇族或是世家联姻,这……这……臣恳请殿下与圣上能够从宽处置小女!”
去宫中的司衣坊做工?
终身不得再与皇族或是世家联姻?
叶蓁蓁也是小小的愣了一下,没想到皇帝还会这般处置叶浅浅。
要知道宫中的司衣坊也就是给整个皇宫的人做衣服的,虽然不是什么重活,但也是份苦差事,说白了就是下人干的活。而叶浅浅出身曲江叶氏,贵为司徒嫡女,罚她去宫中司衣坊做工无疑就是贬低了她的身份,对叶家来说亦是耻辱。
至于联姻,世家女子一般都嫁名门望族,更何况还是嫡女,皇帝这般判决就是斩断了叶浅浅高嫁的可能。
两件事都是耻辱。
叶蓁蓁不好说什么,但她能理解叶庚无法接受此事的心情,因为他曾将联姻的希望都寄托在叶浅浅身上。
灼华将他的震惊和不满都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然,微微倾身将胳膊肘置于桌面上,慵懒散漫地侧着身子单手撑着脑袋,“令媛要谋害的人可是当今皇后,这不是过错,是罪责,圣上这般处置算是宽容了。若是觉得脸上无光,那也没办法,谁让司徒大人生了这么个好女儿呢。”
叶浅浅此前也一直处在呆愣之中,现在才回过神来,脸上尽是愤恨不甘:“皇后已经没事了,凭什么还要这般处罚我?”
灼华悠悠转眸看她,分明是双含笑的眼眸,可在叶浅浅看来却犹如冬日寒霜。
在这盛夏时节里,竟凭空让她生出几分寒意。
叶浅浅心神微颤目光一缩,悻悻地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
见她终于安分,灼华这才收敛眸光。
再强势的人,在权位面前也得低头。
叶蓁蓁对她所言嗤之以鼻,愤愤不平地回道:“若非我们找到了医治之法,皇后的脸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你既有歹心那便是有罪,有罪便要处罚!”
虽然叶蓁蓁也觉得让叶浅浅进宫为奴太残忍了些,但这并不妨碍她推波助澜。
处罚再重,那也是自食其果。
叶蓁蓁说完就刻意往灼华身旁挪了挪,这样一来叶浅浅就不敢再瞪她。
叶庚无奈,只好俯首表示领旨。
叶浅浅见父亲不再多言,霎时就有些慌了神,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阿爹,我不要去宫中做奴隶!我根本就不会做衣裳,更不会帮别人做衣裳!”
不允许她高嫁就算了,为何还要她去做奴隶?!叶浅浅不能忍受。
“事到如今,你别无选择!”
叶庚也顾不得叶浅浅的感受了,他已然没有耐心,现如今与灼华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圣上的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