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周弃在桌子深处发现了个来历不明的礼盒。
礼盒包装的十分高端奢华,里面是一条黑色的皮带项圈,缀有银白色的铃铛,另一端则用银链牵引。
项圈里被人用刀浅浅地刻上了“ZHI”。
苍白隽秀的少年垂下眼,摩挲着银链的一端,唇畔浮起迥然的笑意。
……
沈止似是无意间从走廊穿过,矜傲的小少爷挺直脊背,眉眼漫不经心,只向教室里轻轻一撇——
他记得原着里也有这个桥段,原身送男主狗链,意图羞辱男主是他的狗。
没想到的是,男主还挺高兴的……?
——
“喂,你们谁看到我的表了?”
一个满脸肥rou,肥头大耳的男生大声叫嚷道。他叫李志飞,李家是最近几年才新崛起的新贵,经常被人在背地里指着背影叫暴发户,众人虽不喜其作风,但脸上还笑意盈盈的给他们留着三分薄面。
李志飞急得满头大汗。
这块表是他从竞拍会上费了很大力气拍下的,如今在学校里不翼而飞了。他本意是想带来学校好好显摆一下,如今下落不明,他很难向他父亲交代。
他的狗腿小弟们也急得抓耳挠腮,纷纷向他出谋划策。其中一人的眼珠转了转,坏心眼地指向周弃:“不会被这小贱种拿了吧?”
他们平日里欺他辱他习惯了,也忘了泥人都有三分血性,周弃其实也是会反抗的。
“不是我。”
周弃面色平静,眼皮抬都没抬,继续写着手中的数学题,漆黑的瞳孔掠过一丝冷意。
“哎哎哎,怎么和我们李哥说话呢?”有人不满他的态度,吹鼻子瞪眼道。
“我明明看见,你把一个盒子放进了书包里……又不可能是你自己买的……”其中的一个小弟自认为已经清楚了事实真相,正义感爆棚,他义愤填膺地冲向周弃:“快把表交出来!”
盒子……
周弃更烦躁了,放下手中的笔,无意识的捏紧了指骨,几乎要掐出血痕,眉间的抑郁之色更深,黑眸里翻滚着几乎要溢出来的墨色。
“还给我!”
书包被他人抢去,那个人讥笑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边将他的书包倒扣过来,零零散散的书和白纸散落一地,还有个包装Jing美的礼盒滚落在脚边。
周弃生平第一次这么愤怒。
母亲在世时,总教导他要与人和善,多做善事。他还记得在母亲的葬礼上,入目皆是刺眼的白,他跪在母亲的灵位前,他曾真诚地祈祷过神,可神仿佛将耳朵暂时封闭了起来。
面目可憎的亲戚对他指指点点:“跟着沈家多好?吃香的喝辣的……”
也有对此表示不屑一顾的:“切,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私生子……”
别人说他是没有教养的野犬,担不起沈这个姓。
他不在乎。
可是为什么要把他拥有的一点点也要夺走。
他突然有些憎恶神明。
……
周弃漆黑的眼睛里布着可怖的红血丝,舌头紧紧抵着上颚,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Yin鹜,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拳拳到rou。
冰冷的血ye在血管里喧嚣沸腾,克制与暴戾在骨子里恣意交融,令人颤抖的电流从脊背逆悬而上,脑子里眩晕得像炸开了一朵烟花。
有人说过,他天生逆骨。
在极致的压抑里,他听到了有人求饶的声音。
还有……
周弃猛地抬头,黑眸里可怖的红血丝还未完全褪去,眼底一片诧异。
那个模糊的身影被Yin影切割得晦涩不明,心中思绪杂乱纷飞,逐渐组合成了那个他心底不敢确认的名字。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黑发雪肤,唇红齿白的少年举着一块色泽华贵的表倚在门边,冰冷漂亮的眉眼此时恹恹的,浓密纤长的羽睫投下一片Yin翳,眼下那颗小巧的泪痣显得禁欲又诱人。
小少爷面无表情,眉眼上宛若淬了一层寒冰。
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用力,昂贵的表带应声而断,被少年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好意思,现在——它坏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恶意,缓慢地拉长声调,他明明在笑,那笑意却未及眼底。李志飞对上沈止那双眼睛,身体哆嗦了一下。
明明是极其温和无害、毫无攻击性的外貌,那双潋滟着水色的黑眸多情又无情,此时却像是一滩深不可测的寒潭,令人不敢直视。
“沈哥……这是在干什么?”李志飞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吞咽下了口中的口水。
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眉眼昳丽的少年歪着头笑了起来,唇角弯起嘲讽的弧度:“我说,教训我的狗。”
“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