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断了掌心的兰草,云子念随手丢在一旁。伸手抱住从身后依偎而来的美人儿。
“香儿,我就不明白你养不活这金贵的兰草,又为何种它?”
云子念不过是随口一问,本没打算得来回应。
他照例亲吻着翎月香脖颈后的胎记,情到浓处竟觉得那胎记浅淡不少。
或许是自己府中药膳够好,连带着将美人儿的肤色都提白了一大截。
早就知道云子念认错人的翎月香眼底闪过慌乱。
该死的,都怪翎秋,要不是为了顶替她自己也不会买来兰草种。
索性云子念没多问,但这却也让翎月香惶惶不安了许久。
不过没过多长时间,边城传来遂安侯战败,边城大破的消息后云子念就没再有时间找过她了。
当今陛下听到这个战报更是气到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边城驻守的人可是遂安侯和他的得力将领们,边城告破也就意味着皇帝又失去了一大批忠诚的臣下。
更意味着,此刻逼宫,无人能拦……
夏中正是雷雨丰时,轰然的雷鸣镇下了宫中厮杀和喊叫声。
那些平日里鼻子冲着天,仗着一张嘴就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文臣们被云子念关在一起,右相尚且在游说他们。
云子念就拿着纸笔让太监跟在他的身后,扶起他那位半死不活的父皇,笑眯眯道:“父皇,请吧。”
皇帝正值中年,若不是当年策马行军伤了根本,他此刻应该能挥动刀枪手刃了这个孽障!
皇帝睁开眼,视线虚虚的落在一处,他只问云子念:“念儿可知,为儿者当尽孝?”
儿臣儿臣,即使儿子也是臣子。云子念不但该尽忠,更该尽孝。
可惜这两样,皇帝是一件也没在云子念身上看到。
云子念闻言脸色微变,他最讨厌他父皇拿这个来压他。
“父皇说笑了,我乃是这天赐的皇者,只拜天扣地。”
至于人吗……在他云子念眼里,他也不过是借着两人的骨血生出来罢了。
他儿时便能梦到有穿着怪异的人告诉他他该是王,一统天下,名垂青史。
所以即便他不生在皇室,随便生在哪里都会走上推倒懦弱无能旧帝的道路。
所以于他来说,双亲也不过是将他生下来的工具罢了。
皇帝闻言点头,连声说:“好、好。”
他早知他这个儿子有反心,所以一直压着他,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万万没想到,云子念不仅不改,甚至还变本加厉,成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幽幽的叹息从床榻间传来,皇帝沧然的声音里居然还带了一丝笑意和释然。
“遂安侯说的没错,这狼子当尽早诛杀才是。”
他这话惹恼了云子念。胜券在握,志得意满的云子念冷哼的让人上前强逼着他父皇写诏书。
他本人更是冷笑连连,不断的挖苦讽刺着他父皇的失败。
“父皇您那条忠心耿耿的狗这会儿怕是连尸骨都被边城的鹰犬吃光了,指望他来救您,还不如老老实实写下诏书,让位与我。”
先前还顾念一份旧情的皇帝写下诏书,往后一靠,挥手示意他滚。
得了最重要的东西,云子念的视线带着浓浓的杀意和恶毒在皇帝身上扫了两下。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看在他亲爱的父皇这么痛快的份上,就让他多活两天吧。
只是没想到他刚一转身,还来不及高昂起头颅,剑光一闪,他的脚筋就被人挑断了。
“啊啊啊啊──”刺耳的惨叫不断地响起。
一支隐藏已久的暗卫军突然出现,在床榻上没事人一样坐起来的皇帝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人,只询问道:“外面如何了?”
长剑在侧的方梓悦回道:“反者已杀,服者已关押。”
“如此甚好。”被传久病不治的皇帝擦了擦唇上的药粉,抹去那不正常的苍白色。
他垂眸看着在地上痛到不停哀嚎的云子念,目光森然无情,只淡漠道:“没出息的东西。”
空有狼子野心,却被右相玩的团团转。
他自以为自己在后面逼出诏书,前堂那边右相是在为他收拢臣心?
哼,右相怕不是在装好人收买人心,打着清军侧的主意想要杀了云子念取而代之。
不曾留情的越过云子念,一身龙袍的人走的干脆利落。
天家无情,既然大皇子妄图篡位,那他便不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反臣,一个该当死罪的叛逆!
云子念早有反心,遂安侯等忠臣曾冒死谏言,皇帝便因念旧情饶过他一回。
只是将他除离京城,去远处收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蠢货还是一个多情种。
被相府的一个毒女迷的神魂颠倒,连做了右相手中的刀都没发觉。
不过他也算有一丝价值,撺动右相那老狐狸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