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老,弟子觉得不妥。”
从身旁传来的声音令云闲晚愣住了,他缓缓转过头去,只见穿着月白弟子服、长相硬朗的男子作揖开口。他神色镇定,目光如巨石般难以动摇,此刻仿佛他所想的便是真实。
为何此时会有人…站出来?不,不不,说到底,他是谁啊!如果说有人在这个时候为他出头令他感到惊讶,那么这个人是他根本不认识这件事则彻底令他疑惑。
“……哦?”郭长老的视线仿佛能化作实体一般直直地射向此人,拉长了声音,语气听起来隐隐让人不太舒服,“你既站在钱长老身后,那便该是钱长老的亲传弟子了。你可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议事堂可不是像你们这样的黄毛小子可以张口胡说的地方。”
“弟子并未胡说。”即使被这样严厉地说教了一番之后,他仍然没有退缩,“弟子在这里挺身而出自然是有理由的。”
随后开始条例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推测,“其一,修罗兽该是昨日出现在云师兄的院落中,可近几日来云师兄可曾离开过自己的院落?此事让值班弟子查阅一番便可知晓。”
郭长老哼了一声便打断了他,“那你又怎能断定不是他自上次离宗之后,便已经将修罗兽带入宗内,随后用其他方法掩盖住了它的气息呢?”
云闲晚内心呵呵一笑,郭长老当然不敢说是他自己偷偷离开过天衍宗了,毕竟护山大阵还摆在那里,如果有人能随意进出并且不留下任何痕迹,这不是赤裸裸地看不起常羡?
果然常羡露出了讥笑的表情,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就是弟子其二要说的,若是云师兄早已得到了修罗兽,并有方法能够遮掩住魔气,昨日又为何突然失去了效用,导致被宗内禁制发现了呢?”
这个云闲晚倒是知道,云杉从秘境中得到了一个法宝,名为烟罗云袋,能够遮蔽其内物品的气息并且隔绝其他修士的神识。修罗兽就是被放在这里面的,怎么突然跑出来了,真是怪事。
郭长老沉思片刻,“法宝并非万无一失,也许正巧在昨日失灵了呢?又或者他所用的方法有时间的限制,恰好在昨日。”
弟子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么云师兄应当是第一时间察觉到这点的,今日他便不该如此轻易地被带到这里来。修罗兽之事已经暴露,趁长老们没有发现的时候,迅速离开天衍宗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说完之后只停顿了一瞬,他便接连开口说道:“说到底,到目前为止,有关修罗兽的真相还不甚清晰,以此断定云师兄与魔修有联系,未免也太过牵强了。以及,我尚未说出口的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我相信以云师兄的品性,绝无可能与魔修有关!”
铿锵有力的话一字一句地砸在议事堂内,他与郭长老不是在这里辩论,实际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也确实得不出任何结果。
“弟子请愿查明事件真相,还云师兄清白。找到真正的幕后真凶并将其绳之以法。”颇有礼貌地又朝郭长老以及其他长老们鞠躬作揖,他便站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郭长老嗤笑一声,显然并没有将一个亲传弟子的话听入耳中,刚要开口说什么,从另一侧又站出了一名弟子,云闲晚同样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弟子也认为云师兄是无辜的,请长老们查明。”
郭长老拉下了脸色,“林长老的弟子也…”
“弟子也认为云师兄是无辜的,请长老们查明!”
又一个弟子站了出来。
“请长老们查明!”
从不同长老的身后纷纷站出了弟子们,同样的话回荡在议事堂中。他们或许彼此之间素不相识,或许在修炼时有过交集、或是都听说过云闲晚的名号,但无一例外,他们此刻是站在云闲晚这边的。
“请长老们查明。”
而他们如此举动的背后,又皆是长老们的默许。
见到自己峰内的弟子开口,也并无长老阻拦,可见他们的态度。郭长老自然意识到了这点,咬紧了牙关,眯着眼睛从此刻站出的弟子们身上一一扫过,破有深意地开口说道:“好啊,好啊……你们可真是。”
在场最震惊的应该是云闲晚本人才是,他跪在地上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是因为姿势吗,此刻他们的背影如高墙一般。他们在保护他,明明是素不相知的人。
云闲晚的心跳了一下,从重重叠叠的人群缝隙中,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睛。
白皓月失去了刚开始时候的冷静,他的双手隐藏在宽大的袖子之后,云闲晚看到他的眉头紧皱,神色之中似有挣扎之色。
他在纠结什么?云闲晚情愿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云杉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恳求般拉着白皓月的袖角,张口正小声地说着什么。
“师尊。”他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词。
云杉这么信赖白皓月,怎么可能在丢失了修罗兽之后,不将这件事告诉他呢?是啊,白皓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么,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