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池把何褚拽到楼下的咖啡店,趁着打烊前的最后一刻钟,叫了两杯冰美式。何褚甩开郁池搭在他肩上的手,蹲在自动贩卖机旁,把卫衣帽拉到头顶,遮住脑袋。
“怎么又甩脸色了?”
郁池坐在挑高木凳上,长腿随意支开,摆出休闲的剪刀弧度。他手肘向后撑着台面,看着何褚卫衣的LOGO,是某种纤细的花枝。
“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何褚把系绳拉紧了,声音闷闷的,“那支笔昨天才开封,明明没坏。”
“我只是看某些人太激动,好心帮他物理降温。”
纸杯壁很快挂满新鲜的水珠,Beta接过咖啡,蹲到何褚身前,直接把纸杯贴到Omega脸上:“现在冷静些了没?”
“……”
何褚瞪了他一眼,推开郁池的爪子,苦黑的咖啡ye瞬间泼洒到郁池指尖,流到他的卫衣上。
“我很冷静,无论是作为Omega,还是作为科研志愿者。”何褚轻声说,“从出生开始,我就在等着这一天。”
“为什么?”郁池显然不理解,他皱眉问道,“你就这么想当S级Alpha?是对信息素不满意,还是想生更多的孩子?”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郁池。”何褚无奈瘫坐到地上,似乎已经放弃说服郁池,尽管他没有任何理由对自己的选择做出解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种行为只会让我对你的幼稚理解更深。”
郁池还想开口,被何褚打断了。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何褚从裤兜拿出纸巾,缓缓擦掉胸前的咖啡ye,“本以为你会和别人不一样,哪怕做不到完全尊重,至少也会理解。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Beta,不受信息素桎梏,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好多事情,而不是成天被这样那样的揣测包围。”
“你在说什么话?”郁池眉心拧成川字,语气差劲,“有必要浪费时间讲你的青春伤痛文学吗?拜托考虑下实际情况,从Omega变成Alpha,万一出现严重副作用,你下辈子怎么过?”
“那也总比现在强!”
何褚突然愤怒地揪着郁池的衣领,他仰头看向冷漠的Beta青年:“别再冠冕堂皇地劝人向善了,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对我指手画脚啊?”
郁池头一次看穿了何褚的敌意,Omega眼中有真实的哀伤。
“那你就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吧。”郁池把盛满的咖啡重重地放到何褚脚边,已经泼洒的则丢进垃圾桶。“我没想过提醒你,也不需要承担你的失望。”
何褚目送青年的远去,他莫名感到沉重压抑。吴康呈在微信上发来消息,让他从明天开始吃激素药,下礼拜直接做手术。
【好的。】
打烊时,何褚被店员赶走,他踉踉跄跄起身,把shi透的纸杯扔进垃圾桶。
他对冰美式有些反胃了。
“小池,待会儿的手术你要来旁观吗?”赵晓婷忙着收拾材料,还不忘抽空问郁池,“你来的话我就帮你加一套隔离服。”
“晓婷姐,下午我有事。”
“好嘞,那你和吴老师请个假。”
郁池向她点头,写完报告,关掉电脑,提着书包往外走。路过走廊时他听到轻微的机械声响,单向玻璃窗让手术室内一览无余。Omega青年被死死绑在封闭舱内,痛苦地挣扎,大口喘息。汗水shi透了他的全身,隔离服下瘦削的线条病态而脆弱。
“叮——”
电话铃声响了,郁池随手摁掉。他低头编辑短信回过去,又听到凄厉的尖叫。
“啊!”
Yin影中的Beta抬眉一瞥,霎时呼吸凝滞了。他清晰地看到何褚后颈,细腻无暇的皮肤被手术刀划开,流出汩汩鲜血。铁锈味混杂着香甜牛nai味,争先恐后地往外钻,穿过屏蔽服,来到廊桥间,缠住郁池的双脚让他动弹不得。
滥俗的,普通的,平淡的牛nai味,这是让郁池最反感的廉价Omega味道。可他偏偏移不开眼,盯着何褚红肿的唇角,视线转移到他后颈腺体的伤口,进而到突出的脊骨与平坦到微凹的小腹。
郁池知道那下面是什么。
每个Omega的生殖腔都会在十八岁那年发育成熟,释放出求爱信号,泛滥着yIn荡的chao水,企图勾引所有Alpha的侵占与入侵。郁池仿佛能看透何褚的身体,直到最隐秘而柔软的xue道,细窄的生殖腔会热情吞吐着某个Alpha的性器,而何褚会勾着他的腰,求他射进来。
在此之前,何褚必须是个Omega,而不是即将成为的Alpha。
“砰——”
书包掉到地上,郁池浑然不知。一切有关何褚的动作被无限放慢了,Omega挣扎幅度逐渐变弱,最终他屈服于麻醉气雾,彻底晕迷。郁池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等了两个小时,吴康呈终于把何褚推出手术室。
大梦初醒,郁池眼神恢复清明,他主动迎了上去。
“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