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雨歇并未迎来兴师问罪的方长老或者齐林。齐林还在养伤,那道鞭子不是由普通的牛皮或者亚麻制成,而是成Jing的木灵,受真气驱动,极有韧度。
他未来,徐闻志却借着道歉的由头登了出月山的门。迎他进来的,正是秦月见,她是方长老的大弟子,人人都尊称一句大师姐。她见到徐闻志来访,喜形于色:“数月未见徐师弟,竟已出落成俊俏的大人模样了,可惜我们这里没几个小师妹,否则你定是掷果盈车。”
萧雨歇不常出门,连人都不认得几个,但徐闻志却与他大相径庭,很是招人喜爱。
“秦师姐,别拿我说笑了,我今日来,有正事。我是代师弟来向齐林道歉的,这事,总归是我们栖梧峰……”他话未说尽,意已道全,谦卑有礼,手上还提着礼物。
秦月见刮了刮他的鼻子,将人带到了齐林的住处,在门外说:“你呀,就是太懂事了,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可怎么行?犹记得第一次见你时,还是个黏糊的小哭包呢,怎么这么早慧啊,陆长老真不会疼人,还不如拜姐姐我为师,我肯定最最疼你。”
徐闻志笑着说:“姐姐,师尊也很疼我的。”
齐林在床上磕瓜子,几个师兄弟在床前围着,听到外面这对话,叹道:“栖梧峰上上下下,就出了这一个懂事的。”
齐林把瓜子皮往旁一扔:“惺惺作态。”
众人也知道他心中不痛快,说道:“听师父说,萧雨歇以后不会来上大课了,徐闻志今早却还是来了,这栖梧峰可能没我们出月山这么心齐,我看徐师弟和萧雨歇不同,人不错。”
“为什么陆长老把萧雨歇藏着掖着的?”
“我听闻,张长老给萧雨歇算过一卦,据说算完后便带了一拨人上了栖梧峰,后悻悻而归,此卦后又被掌门知晓,于是连拜师仪式都告吹了,大课也没允他来上过。将他藏于栖梧峰,可能也非陆长老所愿,他在本门派的处境确实尴尬……”
床前大家七嘴八舌,齐林听得连吃干果蜜饯都没了兴致。
徐闻志踏过门槛进来,人如白玉,稚气将脱未脱,笑起来极其甜蜜惑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来,别说打脸了,连床前的凳子都为他让了一个出来。
“齐师兄,我给你带了朝露膏,我亲手制的。”灵草朝露,须一滴滴收集,制药也麻烦,亲手制的,更显珍贵。
齐林看了他两眼,便收下了。
“希望你不要怪罪萧师弟了,你也知,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俗话说,长兄为父,我在这里代他替你赔个不是。”
“那……好吧,”齐林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笑着从储物戒中拿了个东西出来,“这个,你帮我转交给他吧,算是和好的回礼。”
徐闻志将其捏紧,亦笑得意味不明,回了句:“我自会亲自送到他手中。”
话既带到了,他又跟众人聊起了自己的生辰,说今日便是自己年满十四的日子,晚上请大家务必赏光。
丘生门中的小辈,除了行冠礼,生辰都不会大Cao大办,基本上只会请几个亲近的师兄弟共贺,没料到自己也会在受邀之列的几个人面上带喜,说一定会携礼前来。
齐林见他走后,鼻腔里又嗤了一声:“装模作样。”
栖梧峰上,陆天阙正为徐闻志的生辰做着准备,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体寒的影响一时半刻无法完全消失,冷骨浸冷水,也没太大感觉。
萧雨歇为其打着下手,洗净手中徐闻志爱吃的灵果。见鱼在自己身边摇曳,他用手指戳了戳,跟它说话:“饿不饿啊小家伙?”
灵果被他削出一块,递到它的嘴边,鱼将尾巴一甩,又往另一处游去。
他的灵宠不说话,也不再亲近它,很多天了。
“为什么不理我了呢?你也发现,我的心不干净了吗?”生于至纯之地的灵宠,天然对纯净心灵格外青睐,与自己相连,是不是很倒霉?萧雨歇又点点它,“等我过生辰的时候,就跟师尊许愿让你回家,好不好?我希望你快乐。”
鱼仍未理他。
以前,它经常会用鱼鳍和长尾拂扫萧雨歇的手,它最初学会叫萧雨歇的名字时还有些结巴,会将其念成一句诗词,音同:“潇潇雨歇。”
后来,它直接叫他的主人:萧萧。
萧雨歇忆起它的声音,将脸偏下去,贴近它:“小家伙,走的时候,再叫我一声萧萧吧,好不好?”
陆天阙走到他面前,默默地接了声:好。
他会亲自教会这个仿冒品叫萧雨歇的名字。尽管,仿冒品再也不能与萧雨歇的心境相连。
他问:“灵果洗完了吗?”
“快了。”萧雨歇抬头看他一眼,把已经缺口的灵果塞入自己口中,将手伸入水中,加紧去洗。陆天阙伸手,将绿油油的灵果从他嘴中取出,拿着,等他洗完才递了过去。
栖梧峰很少如此热闹,陆天阙引星光做灯,点亮了整座山的花,受邀者拾级而上,星光从花蕊中抖落,沾上鞋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