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醒来已是下午,迷迷糊糊地觉得手背有些酸胀,想要抬手看个仔细,才发现自己正被陆承舟抱在怀里。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承舟睁开眼询问,他并没有睡着。
顾孟不假思索地伸手将陆承舟推开。
“小心手。”陆承舟提醒。
顾孟这才看见手背上贴着两颗医用棉球,靠近手腕的部分泛起一片青绿。
“你之前把针头挣脱了,我怕你又挣脱一次,才抱着你的。”
陆承舟说的并不全是假话,消炎药进入血管时有些疼痛,顾孟的手便在无意识间挣扎,但……
“陆承舟,你觉得我很蠢吗?”
针头已经拔掉了,为什么还要抱着?
陆承舟知道顾孟只要一醒过来就会翻脸不认账,当然要趁没醒的时候多抱一抱。
顾孟想将陆承舟踢开,腿却没有半分力气,只是软绵绵地蹬了陆承舟一脚。不光是腿,浑身都没有力气,不只是发烧的缘故,乏力感让顾孟像是飘在半空中,散成了一团云一团雾,随即顾孟又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放荡,身体才刚恢复正常不到三天,又和陆承舟滚到了床上。云雾忽地坠落下来,变成汹涌的羞耻和酸楚。
见顾孟冷着脸,不再说话,陆承舟确信这只小兔崽子又拔xue无情了。
“我们孟孟最聪明了,我心里想什么,全都猜得到。”陆承舟起身下床,摸了摸顾孟的额头,轻轻扶着顾孟坐起来,“你总是睡了不认账,床都没下,就想着谋杀亲夫,我就只能可怜兮兮地趁你睡着了才敢偷偷抱抱你。”
“真恶心。”顾孟轻声说道。
陆承舟愣了愣,嘴角的笑容僵了片刻,又迅速恢复镇定,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和药片,正要递给顾孟,忽又停下道:“你先喝点水,这药伤胃,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
将药片放下,陆承舟往外走去。
“你别误会,我是说我自己。”顾孟的声音很轻,带着沙哑,在寂静的房间里足以被听清,“我自己,真恶心。”
陆承舟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去看顾孟,只是走出房间。
十分钟后,陆承舟端着鸡蛋羹和热牛nai走进来,将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在药片旁,坐到床边,看着顾孟空空的眼神。
“不要那么想你自己好不好。”陆承舟摸着顾孟的眉眼,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你没有错,是我在强迫你,明知道你心里有别的人,却还是没办法放下你。”
顾孟被陆承舟的话搞得有些疑惑,看着陆承舟:“别的人?”
“昨晚我都看见了,你看他的眼神跟看我时不一样。”陆承舟只觉得胸口隐隐发痛,“我承认,我很嫉妒他。”
顾孟终于明白过来,陆承舟以为自己和秦潜之间有点儿什么,以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秦潜,这种误解让顾孟很想再扇陆承舟一巴掌,但到底是没下得去手。
“算了。”顾孟更像在说服自己,“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知晓前因后果的陆承舟听了这话,更加确定顾孟和秦潜曾相互爱慕,至于为何没有在一起,或许还是因为六年前那个误会,想到这里,陆承舟感到喉间一阵刺痛和酸意,既恨且悔,对秦潜的嫉妒又增了一分。
“过去的事情反正都已经过去了。”陆承舟别无他法,只能接着顾孟的话说,“孟孟我们往前看好不好,过去我的确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看我一眼,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爱你的机会。”
顾孟鼻腔泛酸,眼尾又渗出一抹shi意,他开始讨厌自己的不争气,过去那么多难熬的日子里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怎么偏偏就要在陆承舟面前哭个不停。
陆承舟却以为顾孟还在为了秦潜伤心,用手指轻轻擦去顾孟眼角的泪痕,端起鸡蛋羹,挖了一勺,送到顾孟面前。原以为顾孟会拒绝,甚至伸手推开,却只见顾孟乖乖地张口将勺子含住,吃下了一勺鸡蛋羹,薄而红的嘴唇开合吞咽,陆承舟不免下身一硬。
顾孟觉察到陆承舟神情有变,眼睛往下一扫,目光落在陆承舟的裆部,小帐篷已经完全支起来了——这人怎么随时随地在发情。
这属实是冤枉陆承舟了,他三十多年人生里,除了易感期必须找人解决生理需求以外,其他时候并不纵欲,虽短暂地交往过一两个omega,却也不真的放在心上,只当是工作之余的生活调剂品。至于现在嘛,陆承舟只觉得顾孟就是老天爷派来专门收拾自己的。
两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顾孟继续一口一口地吃鸡蛋羹,吃完又接过陆承舟手里的牛nai,喝下小半杯,嘴角沾着nai白的痕渍,看得陆承舟只想爆炸,却又忍不住不看。
顾孟放下杯子,手撑在陆承舟的肩上,调整姿势,跪坐在床上,凑到陆承舟耳边,用仍有些沙哑的声音问:“要不要我帮你弄出来?”
陆承舟毫不怀疑这辈子只会死在顾孟手里,转身抱住顾孟,用舌头将顾孟的嘴角舔干净,然后温柔地侵入顾孟的唇齿间。
“孟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