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温庭从睡梦中清醒,难得睡的安稳,只觉得神清气爽,鼻尖萦绕着玉兰香的味道。
一低头,便是趴在软榻上的应辞。头顶是简素的玉簪,乌发散开,铺在雪白的丝绢之上,如墨如画,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团扇。
温庭轻笑,梦中的情形,实在算不得什么好的回忆。正在他心燥之时,一阵适时的清风,带来丝丝凉意,没想到竟是应辞误打误撞。
看来也确实累了,温庭伸手,想从应辞手中抽出团扇。
应辞感受到手中团扇正在被拉扯,猛的惊醒,抬头便看到温庭似笑非笑的眼睛,懵怔片刻,突然清醒过来,接着便是一阵懊恼。
看到温庭睡的不安稳,本想趁机表现一番。手中的扇子她举得手腕酸疼,也坚持了下来,只为等到温庭睡醒,好让温庭知道她做的这些事,哪知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应辞懊恼万分。
“大人醒了?”应辞尽量保持着神色正常,就当无事发生,然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将一切暴露无疑。
“嗯。”取扇无果,温庭收回了手,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只是没想到应辞睡的如此浅。
但其实是他似乎很恶趣味地喜欢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因此也没有太过克制手中的动作,而她的样子也的确跟想象中的无二。
温庭起身,一边穿锦靴一边问道:“困了?”
应辞刚想摇头,温庭又道:“不许说谎。”
刚开始晃动的脑袋强行换了个方向,点了点头,“嗯。”她确实有些困。
温庭穿好锦靴,应辞还跪坐在软榻之下的软垫之上,只见温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弯腰,将她抱起,放在了软榻上。
第11章 放手
应辞一时不察,双脚便腾了空,下意识地环上温庭的脖颈,一双如漆的眸子近在眼前,缱绻多情,她不自然地别过脸,脸颊微红。
“困了便睡会。”温庭放下应辞后,淡淡地道。
应辞点了点头。
温庭转身刚走了两步,便又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又要如何。”
应辞绞着帕子:“伺候大人用茶。”温庭刚将她*T 放下,她便想起,她亲自调制的安神茶,还没有拿给温庭。
温庭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去吧。”
得到温庭的准许,应辞脸上是绽开的笑容,也不枉她今日去跑了一趟,方才没有得逞,那这安神茶总要有点效果不是,让温庭高兴终归是没有错的。
应辞快速走了两步,走在了温庭前面,来到外间,伸出手试了试水温,已经是一壶凉茶,此时已接近正午,凉茶消暑解渴,用起来正正好。
她替温庭倒了一杯,虽然她泡龙井的手艺欠些火候,但这养生茶是她自认可以拿的出手的茶水,她幼时身子骨差,又不爱喝那苦涩的药,母亲调制的养生茶,清甜可口,她学的尤为认真。
温庭端起抿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酸甜可口,的确不错。
不过,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却不是他惯爱喝的,况且,这味道,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若是应辞识香,便会发现,那燃着的安神香里,夹杂着同样的味道,只是因为分量不多,所以并不明显。
不过对上应辞期待的眼神,温庭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于是放下茶杯道:“不错,装起来吧。”
“嗯?”应辞一双美目疑惑睁大,不明所以。
“午后要去给太子授课,带去给太子吧。”温庭又解释道,他不喜欢,但太子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尤为喜欢。
应辞怔住,她没想到,她只是临时想起用来搪塞温庭的茶水,竟要拿去给太子殿下,她就算再有自信,此时心底也没了底。从应家入狱开始,她对皇家之人便存了莫名的畏惧,皇家之人的心思最是难猜。
太子殿下何其金贵,入口的东西都要经过层层筛查,这茶,可以吗?
温庭看到应辞站着不动,屈指敲了敲书案:“发什么愣?”
应辞回过神来:“是,大人。”这才开始动作,温庭既然已经吩咐,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何必考虑如此多。
装好茶水,温庭便让应辞回了抱香苑歇息。
她求之不得,方才她看似镇定,实则吓得不轻,总害怕温庭再让她回到那榻上休息。
她不愿,也不敢。那榻上都是温庭身上的檀香,总让她想起第一次去找温庭的夜晚。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陌生男子躺在她的身侧,以至于几日都未缓过劲来。
虽然温庭并未做什么,但对她来说,已是逾矩的登徒子。但碍于如今的处境,她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尽数忍下。
用过午膳,应辞在抱香苑小歇。
念珠匆匆过来,看到应辞躺在软榻之上,伸手轻轻将她拍醒:“姑娘,怎么还在睡?”面上有些焦急。
“怎么了,念珠。”刚醒的应辞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道,声音软糯。
“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