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辞的双目错愕睁大,她不知道,温庭喝个茶水,竟也是这样多的讲究。
檀木又微笑开口:“姑娘若是执意想给大人沏茶,弄砚斋便有小厨房,不如去沏一壶新的。”
应辞感激的点了点头:“好,多谢檀木姑娘。”
檀木随后又将沏茶的方法一一告知应辞,若有所思的看着应辞向小厨房走去,忽然抿唇一笑,她真是过分紧张了。
应辞不过初来乍到,怎么会比得上她了解大人的一切,大人或许是图一时新鲜才会如此,真正的书房重地,到底还是进不得,方才不就被拦在了门外。
况且应辞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伺候起来也不如她体贴周到,也不知*T 何时就会被大人厌弃,实在犯不着与她置气。
檀木如此想着,摇了摇头,不再关注应辞,敲响了书房的门。
应辞再次回来时,庭院里已没有檀木的身影,想着自己也不能事事都靠别人的帮助,便准备敲门进去。
但门内传来的声音,却让应辞又放下了手,温庭在说应家的案子。应辞小心翼翼地靠近,将耳朵贴在门上,谨慎地听着。
“明梵,如果不查清楚,应家恐怕死罪难逃,你大概要去一趟边地。”
第7章 研墨
门内的明梵拱手抱拳:“是。”却忽得抬手,朝背后甩出几枚飞针。
针尖擦着应辞的发丝穿过,射在应辞背后的桂树上。
应辞僵硬地站在原地,只需偏一些,她的眼睛就要没了。
门内传来清冷的声音:“进来。”
应辞想要抬步,才发现自己已经僵硬地动弹不得,手中托盘也是凭着仅存的力气,才没有摔在地上。
“吱呀”——
隔扇门从内开启,应辞抬头,便看到一个剑眉星目的人走了出来,眼中还带着凛冽煞气。
应辞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一身煞气,比他父亲身上的还要更盛。
明梵打量着应辞,方才若不是看到了温庭示意,那几枚飞针可就不是射在树上,而是从应辞的喉咙穿过了。
脚下步子没停,看了半晌也没觉得应辞有何特别,于是一个飞身,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让人不由得胆寒。待明梵离开,应辞才战战兢兢地进了房间。
温庭放下手中案卷,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了一口:“你来做什么?”
应辞端着托盘微微福身:“来给大人添些茶水。”
温庭闻言,手中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放回茶杯。
“嗯。”冷冷淡淡地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应辞绕至温庭身旁,端起青瓷茶壶,添到温庭杯中。眼神瞥到书案上的卷宗,应氏卷宗,不由自主地失了神,方才温庭说的正是应家的案子,什么死罪难逃,应辞一时六神无主,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应辞。”珠玉落玉盘般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
应辞回过神来,茶水已稍稍漫出,在檀木书案上聚了一圈水渍。
应辞忙收了手,放下茶壶,拿起挂在一旁的绢帕清理擦拭,还好温庭及时提醒,只是洒出了一些,没有打shi了满桌公文,否则,怕是又要弄巧成拙了。
应辞边擦边悄悄地瞥了一眼温庭,看到温庭神色如常,没有明显的愠色,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刚想请罪,就看到还未擦净的茶水顺着书案滴下,打在温庭的月白常服上,留下一滩茶渍。
应辞如遭雷击,耳边响起念珠的提醒:“大人有轻微的洁癖,衣物一日一换,洗净之后要用熏香熏过,不可沾染脏物。”
应辞僵硬地抬头,果然看到温庭如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来不及多想,应辞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手帕,伸手覆在了温庭*T 双腿之间的衣摆之上,然而越是擦拭,茶渍越是肆虐,硬是在衣摆上晕出了一朵褐色的花。
应辞的额头已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她怎就又闯了祸。
温庭终于忍无可忍,伸手钳住了应辞的手腕:“别擦了,拿件干净的衣裳来。”他就不明白,将她清清白白地接出来,她却非要做这些丫鬟做的事。
偏偏还没点自知之明,明明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还越做越起劲了。
应辞听后,放下手帕就要朝门外走去。
“里间。”温庭无奈。
应辞低垂着头,不敢瞧温庭,转了脚尖朝里间走去,在衣柜里取了件干净的青色外衫。
她拿着衣衫,手脚麻利地替温庭褪了外衫,换上新的衣裳,然后熟门熟路的将玉带系好。如今她最熟悉的,恐怕就是伺候温庭更衣了。
衣衫换好,温庭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应辞总算松了口气,又重新替温庭倒了一杯茶,这次不敢再乱看一眼。
温庭已在书案之前重新坐下,执起青瓷杯喝了一口杯中之茶,皱起的眉头一闪而过,终是没有说什么。
应辞想起念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