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场景呢？
如果天在打雷，秋雨池会祈求把他劈死。
如果地有沙土，秋雨池许愿把他活埋。
然而风平浪静，唯一动得剧烈的，就是林开霁地震般的瞳孔。
故人的再相逢，本应如第一次相见时那般清新而惘然，夹着淡淡的苦雨，滚烫又苍白。再深刻的停留，也会被无奈掩埋，被迫放手，随后如蜻蜓点水般地掠去。
而不是如山体崩塌，被困在不见天日的石洞，无人来救，无处可逃。
封闭的空间本就让人窒息。
更要命的是，作为重逢主角之一的他，在视线交汇的刹那，竟还撅着刚被打肿的红屁股。
秋雨池活了二十年没试过这么丢人。
他连忙翻身坐下，随便扯把被子盖住身下，仓促之间眼睛也不知看向何处。
但另一人并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人抓住他的手腕，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林开霁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凉凉的，“我喜欢SP你不是知道么？”
秋雨池又不作声了。
“你是体验员？”林开霁盯着他手上的手环。
秋雨池一顿，来不及思考林开霁如何得知，正想把手腕从林开霁那抽出来，可惜那人抓得太紧，眼神还紧紧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你很缺钱吗？”
“不关你事。”直白到近乎逼问的发问，让秋雨池神情渐冷，直接抽出了手腕，甚至于无视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紧绷。
但对方也照样无视了他的抗拒，他的反应实在太快，对秋雨池又太了解，像一组连环炮弹，一下把他的心打穿：
“是叔叔身体不舒服吗？”
“缺多少？我给你补齐。”
“谢谢你的好意，”秋雨池尽力维持着平静，“我自己可以挣。”
“你怎么挣啊！”林开霁猛地扑来，像一头狮子，一下把秋雨池逼到床头，“来当体验员，让别人把你屁股打肿吗？”
他的眼神又深又沉，像幽暗的夜色，又夹着风雨欲来的痛意。
“从前摔个楼梯都要我哄好久的人，现在一点都不怕痛吗？”
秋雨池压下心底翻起的酸楚与chao意，偏过头，免得沉陷于那抹深谭，“人总需要承受一些东西，我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所以你选择了离开我。”
这是陈述，不是疑问。他们两个都明白，林开霁指的是四年前。
“嗯。”
围困的压迫渐渐消散，林开霁的身体也慢慢退远，仿佛刚才的矛盾碰撞不过一场幻境.
一切退还到令人舒适的余地。
秋雨池垂下眼眸，心中又泛出些无名的涟漪，他知道的，林开霁对他一直那么包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必要时，让我帮你。”
秋雨池微微抬起了眼。
却没有应答。
那人托起他的手，用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刚刚留下的抓痕，秋雨池也没有再抗拒，仿佛风雨消退后的安宁。
“你遇到困难的时候，除了自己应对，也会找其它朋友帮忙。”
“白天的时候你说，交个朋友。”
林开霁的眼睛弯起来，笑得有些温柔，“既然是朋友，总不能接受别人帮助，只剥夺我帮助你的资格吧。”
秋雨池喉结动了动。
“好。”
话音刚落，他得到了一个拥抱，像雨后翻过身的草芽，重新挺直身体的花朵，还有被浸润过的泥土芬芳。
———————————
供电很快就恢复了，他还是坐在了豪华的大床上，穿着男仆专属的衬衣和马甲，而林开霁则在一旁敲打着笔记本。
“我把这间房里的人脸覆盖去掉了，”林开霁说。
“你......”秋雨池刚才就想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我是体验馆的技术支持，所有系统有权Cao作。”
“噢。”现在这种氛围很奇怪，他们明明很久没见，刚才还有一场争论，甚至并没有完全交心，可你一言我一语的，接壤得十分自然。
“你真的要做这份工作吗？”林开霁盯着电脑屏幕，却是问着他。
“这是一份很正常的工作，我也有能力承担。”秋雨池的回答很认真。
林开霁嗤笑一声，把笔记本收拾好后坐在床边。抬眼看他时，眼神有些凌厉。
“谁允许你端早餐上来的？”
这是要继续模拟体验吗？可是他后面已经被打肿了呀。
“怎么，”林开霁又说，“你不会以为这就实践结束吧？”
“过来，趴腿上。”
秋雨池咽了咽口水。
“别让我说第二遍。”
林开霁的腿支在床的外面，所以他必须先下床，再趴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