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厚重的迷雾,波丽已经大汗淋漓,这是他那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见太阳初升的景象。
红日从地平线缓慢升起,从建筑的缝隙中照亮了整个Cao场的一角,刺眼的光芒给波丽镀了一层金色。
汗水流过小臂,波丽低头去看,上面已经布满斑驳的伤痕,一把同心锁挂在胸口。
清晨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消散,波丽企图去追寻消失的记忆,却只在逐渐隐去的迷雾中望到钟楼的一角。
就在图书馆上空,圆柱形的建筑,带有罗马数字的时钟,钟摆像挂在遥远天空的星球,一片稀薄的雾气隔离开清晨与黑夜,波丽盯着那钟楼,头一阵发痛,眼看着那黑夜从黎明中一点点消失,化作一片污浊的云。
C座的门已经大开,崭新富有质感的金属门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成群的穿着校服的学生赶着早课的铃声鱼贯而入。
学生们穿着整齐的校服,有的上面用各色彩笔画满了图案与签名,波丽穿着随意的半袖套个卡其色的工装短裤显得格格不入。
耐不住那种审视的目光,波丽随着人流挤进走廊,钻进男厕,想进去洗一洗满脸的汗水。
浓重的劣质烟味扑面而来,波丽被呛的难以呼吸,走进里面拉开了布满灰尘得窗。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叼着烟,身上还背了一个军绿色的摄像包,他看着波丽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对电话里的人说
“小梅怎么样了?”
波丽尴尬的避开了他,走到狭窄的洗手台前,看着布满霉点的白色洗手池和不知道粘了多少灰尘的水龙头,感觉有点反胃。
那人把电话贴近着耳朵打量了他,朝着烟尾巴狠狠一吸,把烟头顺着窗户丢了出去。
“什么?生啦?!男孩女孩?”男人兴奋地挤到波丽旁边,扭开水龙头,歪着脑袋讲电话,Cao着一口不知道哪里的方言。
“可别提了,我这就回去,我这案子又忙又不赚钱,我之前去采访人家,人家差点给我打一顿,可不是”男人洗完了手,刚想关上水龙头,波丽趁机把手递到了水龙头底下,往脸上泼了两把水。
男人挂了电话,浓密的眉毛下面两只眼睛滴溜的转,左右瞟了一眼
“小同学,我也想洗洗脸,东西帮我拿一下呗,我怕弄shi。”
波丽本来也不想去关这个脏兮兮的水龙头,一听对方这么说,立即点头答应下来。
男人缩着脖子一笑,露出两颗大白牙,把身上连着相机和相机的包一齐挂在了波丽身上,想了想,又从衣服里掏出个工牌,往波丽手上一塞。
“呀!我没拿香皂!小同学,我去取一下!”
波丽端详着他脸上粗大的毛孔,怎么看也不像是个Jing致的样子。
“你可别乱跑,你不是这儿的学生吧,小心他们抓到你!”男人把还shi着的手往裤子上蹭了蹭,转身出去了。
波丽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对方已经走了三两分钟了,早课的铃声一响,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
大厅传来一声尖叫,波丽推了门出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捂着胸口摔在大厅门口,大口的喘着气。
走廊的各个班级的门都闻声而开,有的学生从后面后门探出脑袋来回张望。
波丽走近去看,那阿姨呆滞的坐在门口,工作服shi了一片,拖把摔在地上,水桶也被打翻,只是呆滞的望着外面,缓慢侧过头来看他。
波丽看见她转过来的另半张脸,密密麻麻的一片血点子。
意识到什么,波丽警觉地走到她的旁边,从她的位置看去,就在正门的楼梯下面,倒着个鲜血淋漓的人。
穿着校服的人血rou模糊的倒在血泊里,鲜血溅到台阶上,门口的几个警卫正大叫着向这边跑来。
安静的走廊像炸了锅一样,几个领导似得人物急的满头汗水,来回在厅前踱步,“快报警啊,愣着干什么”
“这是哪个班的学生啊,事情压小一点,别让上面人知道!尤其是他们记者!”
那领导刚说完,波丽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只见他对着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点上烟,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波丽身上挂的相机盖子还没打开,松了口气。
“别瞎拍奥,等警察来了,让你拍你再拍”
成校附近就是当地派出所,这边电话还没挂,远处的警车声音就响了起来。
场面有些控制不住,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从后门溜出来伸出脑袋瞧,被领导抓了个正着,这边的还没来得及管,另一边的学生也好奇地窜出来,管得了这边又顾不的那边,忙的领导焦头烂额。
“诶你来,拍几张现场照片”穿警服的中年人招呼着波丽,一把抢过去他手里的工牌,冲着旁边正在做记录的年轻警察说道——“矿区报社,梁开宇记者!记下来,快点!”
波丽正专心装模作样的拍照,耳朵却被这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住,掏出工牌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梁开宇,确实是一字不差,但是和想象中的样子差距有点大。
波丽有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