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夜幕漆黑一片。室内却一片灯火通明,璀璨的灯光和闪烁的烟火相互映衬,更显得星光氤氲,令他目眩神迷。
白彦轩疲惫地坐在餐桌前,他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他答应了母亲,这个周末要来参加家庭聚会。他礼貌周到,当徐凌峰想要父慈子孝的时候他也愿意配合。长时间的假笑迎合,让他脸上的肌rou扭曲而发酸。
“来,轩轩,这个清蒸排骨你最爱吃,多吃一点。”徐凌峰边说边夹着一块排骨往他碗里放。
“谢谢。您也多吃一点。”白彦轩客气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排骨。
其实自己一直知道,这是自从半年前住进徐家母亲最希望看到的画面。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夺走别人的父亲,即使这是他血缘上的亲生父亲。
他抬眸往旁边看一眼,果不其然,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徐媛媛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在她眼里,他们母子二人是抢走她美满家庭的罪魁祸首吧。
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家,突然被占为己有,自己反而变成了外人。一家三口只有自己被踢出了局。
她眼里的倔强与不甘让他想起自己。那些邻居小孩们朝自己丢垃圾,嘲笑自己没有爸爸的时候,他一定也是以这样的眼神狠狠反击回去的。
但不一样的是,徐媛媛是被宠着长大的。殷实的家境,从不缺少的关爱给了她底气,让她不可能忍气吞声。
她啪的一下把筷子丢在桌面上,偏着头,赌气道,“爸爸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媛媛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呀?你们这些小姑娘整天想着控制饮食减肥吧,没事,阿姨再给你切点西瓜吃吃,消消食。”白玫笑着,因为原先干粗活变得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徐媛媛的手背上,释放着自己的好意,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徐媛媛却一把拍开了她的手,警惕地瞪着白玫,诡异的笑容挂在十几岁小女孩幼态十足的脸上显得十分不协调,“可不敢劳烦我们徐太太,要是您切西瓜不小心把手指切着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被赶出家门了呢?”
还没来得及完全离开座椅的白玫愣住了,脸上的笑意也凝固起来,她开始变得不知所措,如何和她处好关系似乎也是她的一大难题。
为难之际,徐凌峰按了按眉心,言语间尽显温柔,“媛媛,乖,我们先坐着等会儿。让你白阿姨去给你切西瓜,你骆伯伯前几天回国了,待会儿来我们家做客。”
此话一出,徐媛媛反而变得急切起来,“真的吗?那骆哥哥也会来吗?”
“嗯,会来,你乖乖等着。”徐凌峰答道,宠溺地看着她。
“啊!爸爸我现在就去门口等着迎接骆哥哥,不是,等着骆伯伯可以吗?”她双手交叉抵着下巴,语气也不像刚才那般不耐烦,颇有些期待。
徐凌峰伸出手指,温柔地为她整理附在脸上的头发,“快去吧,骆伯伯肯定也很想你。”
白彦轩看着她鲜活灵动的背影逐渐离去,他竟有些羡慕,她可以在徐凌峰面前肆无忌惮,自信张扬。
而他和徐凌峰之间,只能是相顾无言。原本心性内敛的人,在徐凌峰面前变得异常压抑,丝毫不外放,还要佯装自我。
白彦轩低着头,眼神中流露出沮丧和不解。为什么十几年不曾出现的男人,突然有一天出现在你面前,说他是你的父亲,还要求着你接受他,住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房子,抢走别人的父亲?
母亲为生活Cao劳,为食宿担忧的时候他在哪里?母亲为了养育自己,一个人打三份廉价工作,辛苦扛起这个小家的时候他在哪里?母亲工作遭到老板sao扰却只能忍气吞声,一忍再忍只为拿到工资凑齐他生活费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被扔石头、丢垃圾、辱骂嘲讽没有父亲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明明从来没有出现过,却表现得好像很爱你的样子,让白彦轩感到恶心。
不可遏制的悲愤情绪像狂chao一般涌上他的心头,“爸爸,骆伯伯和骆哥哥来啦”,徐媛媛欢快的话语打断了白彦轩的思绪,抬头望去,他像被谁用了榔头击昏了似的,倚在座椅上。原来骆哥哥,是骆羿吗!
对方似乎也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纠缠了他两个月,本不该出现最近却突然反复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白彦轩。
霎时间,骆羿脸上浮现的笑容分外明朗,明暗交织的笑靥间,盛满了惊喜。
徐媛媛浑然不觉两人之间的暗chao汹涌,面容欣喜地拉着骆羿坐在白彦轩的旁边,唇边还带着微微笑意。
“骆哥哥,你坐。我去给你切西瓜。”少女站在旁边,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白皙的脸上浮现着微微红晕。
白彦轩突然恍然大悟,少女的心思一目了然。真不愧是一个爹生的,白彦轩暗自自嘲着。
“媛媛,带你骆哥哥还有轩轩哥哥去后院玩吧。我和你骆伯伯有些事情要商量。”徐凌峰催促着。
“我不要,我只想和骆哥哥呆一起。”徐媛媛有些不满。
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