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半晌没回应,那只手晃了晃,“人呢?”
“你别动。”温折有些咬牙,“门关上,我放外面了,你自己出来穿。”
“哦。”里面传来声笑,沈虞奚落他:“你可真麻烦。”
“我又不是没穿…”内衣。
话未说完,客房门已经哐当一声关上。
沈虞愣了下,嘟囔了句:“什么啊。”
“我还能把你强迫了不成?”
温折拿来的衣服,就放在客房的床上。他没拿衬衫,反而是一件纯棉的灰色T恤,以及配套的灰色长裤。
是她四十岁都不会穿的款式。
沈虞换完衣服,面无表情看着镜子中面色苍白浮肿,身形臃肿宽大,毫无吸引力的自己,抽了抽额角。
刚刚还说不会那么饥不择食的男人,转眼间便生怕被她勾引到一般,使劲蹉跎她的美貌。
沈虞自恋摇头。
该说温折是对她的美貌太有自信,还是对他的自制力太没信心。
沈虞收拾完毕,走出了客房。等打开门,客厅中便传来一股蛋白质清香,扑鼻而来。
她使劲吸了一口,饿了一晚上的胃便像是活过来般,嗷嗷待哺。
沈虞自觉地坐上餐桌,温折应是还没听到她的声响,还在厨房里收拾餐具。她有些失望地看着餐盘里的几个水煮蛋,心道温折真是极尽敷衍,几个蛋就想被把她打发了。
但她实在饿得发慌,也不再挑剔,三下五除二把水煮蛋剥了壳,两口一个咽下了肚。
几分钟内,风卷残云。
沈虞不太满足地盯着厨房里的温折。
而温折出来后,看着满桌的鸡蛋壳以及桌前睁着大眼睛眼巴巴等着他的沈虞,额角跳了几跳。
他放下手中装着开水的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鸡蛋呢?”
沈虞还一副“就这”的表情,她摸了摸依旧空空的胃:“三个鸡蛋,你打发叫花子呢?”
温折揉了揉眉心,还是没忍住,伸手就敲了沈虞一下:“鸡蛋不是给你吃的!”
沈虞还不服,“鸡蛋不给吃你拿来干嘛?孵小鸡啊?”
温折深吸一口气,“算了。”
他弯腰盯着沈虞的脸,洗完澡后,那处的红肿更加触目惊心。
指尖不自觉怜惜地从上轻抚而过,温折眼中一丝寒意,勉强压下情绪,他道:“鸡蛋是给你揉脸的,脸蛋还要不要了。”
沈虞恍然,尴尬直冲脑门,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娇声娇气地说:“那你再去煮几个鸡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起额头上的疤,突然想起,自己从车祸到崴脚,再到今天被打了一,耳光,所有的不堪都曾被温折尽收眼底。
沈虞倏地便焦躁起来,表情复杂地问:“温折,我漂亮吗?”
温折正从热水中拧干毛巾,闻言愣了下,看向她。
须臾后,他垂眼,吐出两个字:“能看。”
沈虞:“……”
狗男人果然没眼光。
她气得鼓腮,却见温折把热毛巾递给她:“敷在脸上,我去煮鸡蛋。”
“再给我煮碗面。”她得寸进尺。
沈虞捂着毛巾摁在脸上,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缓解了许多。她看着站在厨房,挺拔站立的温折,心中酸涩又温暖。
温折和她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从不和她说甜言蜜语,甚至没说过一句喜欢。表面不假辞色,实际从不越界,温柔而有分寸。
但似乎从车祸后睁眼看到他的第一秒,自己就下意识,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他。
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帅?
沈虞趴在桌上,目光安静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思绪不自觉就飘到了远方。
她在想,那个女人,是不是也会被他这么照顾着。然后,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好。
沈虞将脸埋进热毛巾中,以挡住眸中快要藏不住的黯淡。
她能感受到,温折对她的不一样。或许有好感,或是感兴趣,但如果那个女人回来了呢?
沈虞不知道。
但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刻,她会如此嫉妒一个人。
温暖的毛巾冒着汩汩热气,沈虞舒服地眼皮打架,厨房里,温折的背影也渐渐模糊起来。
沈虞看到自己穿着校服,手上晃荡着支笔,满面愁容地盯着桌上的试卷。大概已至初秋,窗外葱郁的枫树叶变黄,风一吹起,浮起满地黄叶。
直到脑袋被人用笔头敲了一下,“又开小差。”
沈虞被敲得一激灵,捂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扭头,“我没开小差,我就是…写不来。”
她左手右手比划半天,头毛都薅掉几根,连电子的运动方向都搞不清。
男生瞥了眼她的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她招招手:“过来点。”
沈虞连忙凑近,捧着脸满脸崇拜地注视着他。
男生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