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也跟上来,一脸忙乱地拍了下手:“哎呦,瞧我,都没给小虞留饭。”又满脸自责:“是我不好。”
沈光耀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是你的责任。”
“行了!少做点戏。”沈虞打断二人,冷冷掀起眼皮,清凌凌一双眼看向韩雅,露出一抹笑:“我来只为一件事,聊聊?”
“好。”韩雅依旧优雅含笑:“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说,站着多累啊。”
沈光耀:“对对对,坐下来聊,刚好爸爸也有话和你说。”
吃到一半的饭桌,被佣人匆匆收了起来。沈虞据一边,对面坐着沈光耀和韩雅,侧边是表情莫测的沈弯弯。
时隔多年,沈虞再次坐在了这个位置。
只不过,那次她的对面只有沈光耀,用着最虚伪的言辞,告诉她,他要和韩雅结婚了。
佣人上了茶,一片热气袅袅间,气氛安静到滞闷,没人当先开口说话。
“小虞啊。”沈光耀喝了口茶,轻轻喟叹一句:“这件事…爸爸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提起,现在关了门,都是自家人,那我就直说了。”
“上次你韩阿姨和我说,你与陈和泽走得很近?”说话间,他瞥了眼沈虞的脸色:“陈和泽毕竟是你姐姐的未婚夫,这一点我想你很清楚。”
“女孩子毕竟还是要自珍自爱,你高中时候就…”后面的话,沈光耀停顿了下,似乎觉得难以说出口。
沈虞冷静地反问:“高中时候?我高中时候怎么了?”
“你高中利用那个男孩子,现在又利用陈和泽来伤害弯弯,屡教不改。”沈光耀面色很不好看,似乎为沈虞的行为感到痛心:“我想,是我对你教育得不够好。”
沈虞一听就笑出声了,“您的教育?您什么教育?以身作则何为虚伪,何为出轨,何为狼心狗肺吗?”
“那真巧,您可教育得太好了。”
“沈虞!”沈光耀气得一拍桌子,“你还是不知悔改!”
氛围紧绷,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沈弯弯低眉顺眼,苍白的手指蜷在一起,她轻拍着沈光耀的背,梨花带雨地说:“爸爸,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韩雅也站起身,给沈光耀倒茶,“喝点水,润喉。”
她轻轻拧着眉,朝沈虞看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小虞啊,你爸爸身体不好,你少说两句。”
沈虞抬起下巴,美眸犀利又冰冷:“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育我?”
她站起身,朝瑟缩的韩雅步步紧逼,“我妈给你的镯子呢?”
韩雅表情一变,眼中闪过丝慌乱:“什么,什么镯子。”
沈虞抓住她手臂,“我再问一遍,镯子呢?!”
韩雅开始喊沈光耀:“光耀,光耀,我手好疼。”
沈虞却直接伸手,把她按在身后的墙上,眼神冷到可怕:“镯子是我妈的陪嫁,她把你当朋友所以送给了你,你是怎么对待它的?你还是人吗?”
“我最后问一遍,镯子呢?”
韩雅被吓得满眼是泪,结结巴巴道:“镯子…镯子,陈夫人说喜欢,我就送给她了。”
“我给你要,要回来。”
哗啦啦一声,热茶从脑门当头倒下,沈虞手中举着空茶杯,往地上一扔,她看着满头茶叶,形容狼狈的韩雅,宛如恶魔低语般吐出两个字:“爽吗?”
韩雅抱着头,尖叫出声:“光耀!光耀!救我,救我!”
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韩雅的尖叫声中,沈光耀如梦初醒,他失望透顶地看着依旧漫不经心矗立着的沈虞,气血上脑,两步上前便扬起手扇了一耳光。
“啪”得一声,火辣辣的疼便从脸侧传来,伴随着疾风,呼啸而来。
沈虞偏头,舌尖顶了顶腮,满口的血腥味蔓延而来,她疼得拧了下眉。
这场荒诞的闹剧,仿佛按了暂停键,一切都安静下来。
沈光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发麻的掌心,颤抖着手朝沈虞走去,“爸爸看看,有没有事…”
还未能说完,便被沈虞推了一个趔趄。
沈光耀看过去,却对上沈虞冰冷又鄙夷的眼神。
她沙哑地吐出一个字:“滚。”
地上的茶叶,水渍,玻璃碎片到处都是,满室凌乱。佣人沉默地收拾着地面,客厅内,韩雅无声掉着眼泪,沈弯弯大气不敢出,沈光耀始终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僵硬地坐着。
“爸爸。”沈弯弯轻声细语道:“那陈家的事…”
沈光耀听得一阵烦,粗声粗气地打断:“闭嘴!”
“这事儿我不管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沈弯弯不敢再说话,唯唯诺诺地低下头,指甲却恼恨地深陷进rou里。
果然。
她就知道,沈光耀这样的男人,无能又怯懦,一点儿也不靠谱。
今晚的月色有些浅淡,漆黑的天空满是厚重的云层,只有零星几点星星点缀在寒夜。沈虞独自从紫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