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扯了下唇,低眸看着白瓷碗。
是她多虑了。
如今她于温折,也只是周宪的外甥女而已。
这么个小插曲很快被别的话题冲去,在场都是Jing英,聊起的话题从国外到国内,横跨五湖四海,三言两语间就剖明了如今的资本市场。
沈虞一边埋头吃,一边听他们说话。从未有这么一刻,意识到圈层的重要性。
温折的话不多,他本不是高调的性子。只在别人问他时,温折才会融入话题聊两句。
他观点犀利,剑走偏锋。其间,邵其明看他好几眼。
沈虞能看出邵其明眸中的激赏。
酒过三巡,在场的人除了沈虞都喝了不少酒。开酒的时候,谢鸣本想给沈虞倒满,被周宪拿走了酒杯放到自己跟前。
面对谢鸣微讶的眼神,周宪解释道:“她要开车。”
看到这一幕,孙媛不无羡慕地和身侧的温折说:“周总对沈虞可真好啊,连酒都给挡了。”
说完,未等到温折回应。
孙媛侧头,看见温折沉默地盯着酒杯,纤长眼睫垂下,挡住漆黑的眼眸。
一顿饭吃到八点半。邵其明年纪大了,饭后便提出回家。
但年轻人兴致高,未曾止步酒桌,周宪找人订了间棋牌室。
沈虞还没忘记自己今天的使命,那就是替周宪驰骋赌场。
牌桌上,温折依旧坐在沈虞对面。他今晚被灌了很多酒,白皙的肤色染上淡淡酡红,那对清醒时锋利的眼睛更显深邃,深不可测。酒后,他的话极少,压抑又沉郁。
小小的牌桌上,沈虞甚至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谢鸣看着坐在沈虞旁边的周宪:“周总不玩?”
周宪淡笑,“让她来,输的算我。”
孙媛叹了声,赞赏道:“周总可真宠外甥女。”
沈虞码牌的手一顿,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是不会忘记周宪曾威胁她说“你输个试试?”
“你要不要?”温折问。
她注意力不太集中,含糊问:“嗯?”
温折:“我问你要不要?”
沈虞被他这凶巴巴的语气给激着了,一天来受的委屈达到了顶峰。她对上温折冷淡的眼睛,少时的娇蛮占了理智的上风,瞪过去:“我!不!要!凶什么啊。”
温折掀起眼睑,看着她,堪称无动于衷。
不知怎么,沈虞倏地就想起,很多年前,她无理取闹时温折的眼神。
他不会哄人。只是看向她时,黑眸软软的,像是示弱,让人心软了半截。
沈虞垂下眼睫,到此刻才明白。
他再也不会惯着她的坏脾气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寻常,孙媛时不时探究般看向沈虞。
沈虞装作没看到,抿起唇,低头看着手上的牌。
本来前几局她的牌风都算正,基本求什么来什么。但从这局开始,不知怎么回事,要什么没什么。
其他三家轮赢,沈虞一家输了个底朝天。
谢鸣大概酒喝多了,收钱的时候口中没个把门:“周总今天慷慨啊,千金为夺美人一笑?”
所有人都愣了下,周宪没否认,甚至还有心思看了眼温折。
谢鸣有些尴尬地道歉:“我酒喝多了,抱歉。”
这时,桌上传来声轻响,温折叩了下桌面,朝身侧的同学说:“你来吧。”
孙媛问:“怎么了?”
温折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不说话。
沈虞打牌的心思去了大半,后面几局勉强保本。
但今天零零总总加一起,还是输了。
散场时已近凌晨。
来到停车场,周宪打开后座门,指着驾驶座对沈虞道:“去开车。”
沈虞拿证时间不长,开车还有些怵,她迟疑了下,“司机叔叔呢?”
周宪:“叫你开你就开,输这么多钱还跟我叽叽歪歪的。”
迫于金钱压力,沈虞默默闭嘴。
但她是真的佩服周宪,敢这么放心地坐她开的车。
周宪的车型很大,沈虞屏息凝神,生怕蹭上别人的车到时候来个巨额赔偿费。
等开出停车场,她才松了口气,驶上大道。
温折坐上了后车座,吩咐司机:“等会再开。”
司机李宗嗯了声。他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眼,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温折糟糕的心情。
半明半暗的光线透过车窗撒在其眉眼,男人半边身体都彻底融入了黑暗。
突然,前方一辆路虎从车前驶过。
温折:“跟上。”
李宗微讶,到底没有说什么,开着车就不紧不慢地跟上了那辆路虎。
好在路虎的司机没什么经验,一路上也没发现有车尾随,甚至速度缓慢得如蜗牛爬行。
路虎在临近商圈的一个公寓前停下,李宗将车隐在暗处,询问般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