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躺在床上的风雪咽了下口水。
薛婵转身,毫不避讳地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才问:“可有事?”
生平第一次,风雪头一回被这样的眼神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眼神好像在看个一个物件,一丝多余的情感都没有。
“没、没事,方才她拿针扎我,不妨事的。”
“嗯。”薛婵微叹,“以后再遇上这种人,便来找我。”
风雪愣愣的,在薛婵出门将要离去之际,他忽然开口:“我明天好好跟你学念书!”
薛婵点点头,给他关上门就走了。
一直紧着这边的几人在薛婵走后鱼贯而入,再看风雪,他面上竟浮起羞赧又暧昧的笑意。
听见动静,风雪望向他们几个,大大咧咧地穿好衣服,勾唇道:“我真想与她睡一回。”
又晚了些时候,青柳也被传去伺候客人,薛婵便站在他门前守着。
被她看顾的那几人见状,都围在角落窃窃私语起来。
“真、真厉害,好像是个极负责的女人。”
“她模样这般年轻,应该还没成亲罢?”
“唉,没成亲又怎么样呢,咱们这样的,又嫁不出去。”
快宵禁的时候,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有一部分留下来睡觉,收工的时候薛婵被老板娘叫去了房中。
“听说,你今儿第一日上任,就赶走我一个客人?”老板娘目光紧逼。
薛婵面色坦荡,“不错。”
老板娘双眼眯成一条缝,躺在摇摇椅上盯了薛婵半天,忽然起身拍拍她的肩,“你真是不错,那个无赖在我这折腾过数回了,赶也不好赶,下次她来还打她!”
“嗯。”薛婵点头。
夜深之后薛婵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现在她脚程虽快,但到底来来去去不大方便,她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来,要不就别回去了?索性住在此处,隔几天再回去一次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没有......
可万一,裴砚宁再遇上如之前沈金玉那样的事怎么办?
还是先攒钱,看看能不能从清河村搬出来,薛婵几次三番来到龙首镇,觉得这地方真的很不错。
旁的不说,镇上那几个捕快都是真正肯办事的。
后半夜睡得朦朦胧胧时,裴砚宁忽然听见有动静,一个翻身起来立马握紧了枕头底下压着的剪刀。
“是我,别怕。”薛婵出声。
“阿婵。”裴砚宁连忙下床出门相看,屋子里点了一盏微弱的灯,映在女人雪白的面颊上。
“做工辛苦吗?饿不饿?我去下碗面给你罢。”
“没事,今夜都没什么事。”薛婵答了,不过她真的有点想吃面。
“家里何时买了面?”
裴砚宁摩挲着自己的手指,道:“之前崔钰哥家去了趟镇上,我托他给我带了面回来。”
“面条做起来麻烦,还是算了......”
“不麻烦的!”裴砚宁飞快地道,“我...晚上自己就吃的面,现在还要现成的!我这就去下!”
薛婵张了张口,裴砚宁已经往厨房那边去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从外面回来,有个人刚好知道她想吃什么......
以前从来不会有,每晚薛婵练剑回来时想吃面,都会因为山下的面馆离得远,只得随便凑合吃点什么。
但是她真的很喜欢吃汤面,尤其是师父做的汤面,真是一绝,但是她十六生辰之后,便再也未见过师父的面了。
以致薛婵后来下山都不知道师父还在不在山上。
也许那座山上早就是她一个人住了。
薛婵洗了把脸的功夫,两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端了上来,裴砚宁拿自己被烫到的手指摸了摸耳垂。
薛婵看了眼多出来的那一碗,还不及问什么,裴砚宁就主动道:“看见阿婵吃,我也想吃。”
这副样子又像是小馋猫了。
薛婵不由看裴砚宁一眼,忽然想起上回她二人第一次在龙首镇吃面时,他便是这副小心翼翼的神色,说:“我想再吃一碗。”
希望以后他的妻主能好好待他,两个人也能这般经常坐下来一起好好吃顿面。
第一口面条吃进嘴里,薛婵心中暗叹一声,吃下去才道:“好吃,你学东西就是很快,聪明极了。”
裴砚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跟崔钰哥学的,不及他。”
“已经很好吃了,这样简单的鸡蛋面都能做得有滋有味,以后......”
以后若是能开家小面馆,自食其力也好。
这话被薛婵断在口中,她好像总是能不由自主为裴砚宁打划一些将来的事,她总是不经意将裴砚宁当作不嫁人的男子,想着无论如何他该有一份自己的收入,靠自己生活。
能积攒一些本钱,倒是可以认真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一盏灯如豆,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面,期间无数次裴砚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