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裴砚宁满心凄楚,他这一辈子短暂的幸福就这样到了头,她连她的剑都带走了,不会回来了。
呜呜呜,薛婵被他笨走了,他还活着干什么!
一时之间,裴砚宁心中万千情绪,忽然想起一句曾在书上看过的词。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呜呜呜。”他一边难过地哭,一边用力地甩自己的衣带,可是房梁有点高,他甩不上去。
裴砚宁哭得整张脸都shi哒哒,气馁地坐在桌子上。
“......”
他在干什么?薛婵不理解。
她默声走到裴砚宁身后,看了看房梁,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衣带,沉yin一声,道:“我帮你吧。”
裴砚宁惊得差点在桌子上跳起来。
“阿婵!!!”裴砚宁惊喜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几乎遵从身体本能的第一反应,一下子跳进了薛婵怀里。
薛婵下意识后退半步,犹豫一瞬还是接住了他。
“我以为你走了。”裴砚宁耷着眼角,脸颊轻轻蹭了蹭薛婵的额角。
“我的确走了。”薛婵把他放下来,“路上想起没拿东西,回来取。”
说着她帮裴砚宁把衣带甩上了房梁,然后道:“好了,你自己在家玩,不必等我吃饭。”
“。”裴砚宁抿紧唇,忽然扑过来道,“我能和阿婵一起去吗?我鸡也喂过了,水也浇了,不必待在家里!”
薛婵道:“我是去找活做,你跟着不大方便,无聊就去找崔钰罢。”
她没有走!
裴砚宁糟糕的心情一扫而空,看着薛婵双目弯成一条线,“嗯!”
拿到钱袋以后,薛婵从怀里摸出崔钰给的四个包子,“拿着吃,崔钰给的。”
做好一切,薛婵踏出门去半步,身形一顿忽然回身道:“裴砚宁,你应该不是想要自尽罢?”
......
裴砚宁连忙否认:“没有的事!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把衣带扔上去!”
薛婵上下打量他一眼,道:“记得把药喝了。”
“是。”裴砚宁连忙应,“阿婵,我做好晚饭等你回来!”
薛婵终于放心上路了。
屋里,裴砚宁连忙将自己被搭在房梁上的衣带扯下来马上团团好。
她没走真是太好了。
裴砚宁浅浅呼吸一瞬,让他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裴砚宁的举动令薛婵心中有些打鼓,可最近裴砚宁情绪一直很不错,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回来以后药又按时吃着,都差不多要吃完了。
病该是好些了才对,何况他莫名其妙寻什么死?应该不是?
薛婵心里乱糟糟的,走到村口时忍不住对崔钰道:“你若是有空,可否帮我去家里看裴砚宁一眼?我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劲。”
崔钰愣愣点头,“我会去的。”
顺风牛车没有了,薛婵只好徒步前往,等到了龙首镇已然日头毒辣,码头上人来人往。
今日的监工四处张望,找寻着薛婵的身影,是以薛婵一出现在码头,她便“啧”了一声,连忙溜进了停靠在码头的一艘船上,对外道:“若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
薛婵走进码头,见昨日监工所在那个坐台上空无一人,忍不住拉住一人询问:“监工何在?”
正打算偷懒的码头工喘了口粗气,“不知道。”
薛婵皱了下眉,又问:“你们每日得多少工钱?”
女子一愣,道:“不一定,货多的的二十几文,少的时候十几文。”
薛婵握紧了拳头,一盏茶的时间不到,藏匿在船上的监工被薛婵拖了出来。
“我昨日应得多少?”薛婵沉声,将监工押到一个角落逼问。
“打人是犯法的!”监工一边大叫,一副怎么也不肯还钱的样子。
“我不打你,马上还钱。”
“你凭什么说我欠你钱?昨儿我见过你吗?你有什么凭据!?”监工哼笑一声。
昨日在薛婵那儿省下的二十文钱,下工后她早就拿去喝酒了,哪里的钱给薛婵?
薛婵眯眸,今日码头上的人又换了一批,似乎不是昨日的那些了,否则还能请人过来做个见证。
“我可以宽恕你。”薛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是,别再让我遇见下回。”
呵,她还能如何?
监工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跟着嗤了一句。
为这区区二十文,薛婵实在不想真的把她怎么样,只想着以后再也不来码头搬砖了,自己生了点闷气气呼呼地离开。
刚出了码头往道上走,路过一间客栈时,里面的伙计冲她摇了摇头。
薛婵微顿,认出她是要进京赶考的那个读书人。
“你是在找活做罢?”小伙计长得斯文清秀,跟薛婵说话时还有些腼腆。
“我......我听闻,镇西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