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的这么不明不白,不就是赖着不走打了个地铺么。”沈青黛翻身,把自己埋进被窝里,“随便你,我再睡五分钟。”
五分钟。
这种话术就是赖床的借口,但沈青黛没想到,贺焰真的过了五分钟之后过来,俯身伸手,拉开一点她盖到脑袋上的被子。
初秋清晨的冷空气袭来,指尖勾到她的发丝。
沈青黛猛地拽住被子边缘,探出脑袋,幽怨地睁眼:“贺队,摆烂的时候时间观念不用这么强。”
眼睛以下的半张脸依旧盖在被子下面,纤长的睫毛扑闪两下,眼底尽是朦胧。分明是怨念的情绪,却多了几分娇意。
蓦地,贺焰想起不久前,她落在他掌心的唇印。
而此刻,他的指骨堪堪停在她的脸颊一寸远。
动了动指尖,没等他收手,沈青黛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挪开。
短促几秒。
“你先走吧,我再睡会儿。”说着,她又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
这段时间在基地拍摄,为了纪录片的完整性和素材的丰富性,她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就算想赖床摸鱼,都会被宿舍楼外震耳欲聋的晨跑声吵得不能安宁。难得偷闲,想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再留念几分钟。
贺焰低眸看着床上凸起的一团,意有所指:“你确定?”
话落,一片安静。
微微挑眉,他转身要走,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等等!”
贺焰止步,心知肚明地问:“怎么了?”
沈青黛揉了揉头发,愁眉苦脸:“我蹭个车行吗?”
才想起来,昨晚她回来参加同学聚会,乔芊子和黄鹤在基地,没人来接她,有车不蹭白不蹭。
“忘了?”贺焰说,“我车在派出所门口。”
四目相对,沈青黛哽了一下:“哦,那没事了。”
说着又要躺下去。
“等着。”
“嗯?”
“我骑回来。”
沈青黛这回没真的再睡,只躺了会儿便起床洗漱,瞥见昨晚被她随手扔在洗脸池边上的裙子,飞快洗漱完,拎着裙子丢进阳台的洗衣机里。
转身看到圆桌上的花,沈青黛顿住。
过了快半个月,花蔫得不行了。白山茶和红玫瑰早已没了当初的鲜活,失了水分,花瓣有了褐黄的痕迹。
抱起花束,她走出阳台,听到关门的声音,下意识抬眼,正巧撞上贺焰的视线。
“……”
莫名尴尬。
怀里的花像颗炸弹,沈青黛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花扔进垃圾桶里。
当着他的面,好像不太好。
虽然已经枯萎了。
比起她此刻的窘迫,贺焰倒是风平浪静,把打包的纸袋放在餐桌上:“过来吃饭。”
沈青黛就这么抱着花走了过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怎么就不能早一分钟或者晚一分钟回来?
“要扔?”拉开椅子,贺焰问。
沈青黛几乎是脱口而出:“它枯了。”
短短三个字,差点咬到舌头。
贺焰忽的轻笑一声:“急什么?”
沈青黛很坦然:“怕你误会。”
单手撑着餐桌,往前滑了几寸,俯身压下去,贺焰含笑看她:“误会?”
呼吸一窒,沈青黛惊觉,这人的眼睛里是有钩子吗?怎么这么勾人。
干脆把花塞到他怀里,她坐在椅子上拆早餐盒:“误会我对你有意见,连花都不放过。”
把花放在一边,贺焰低声道:“我没想过你会收,我以为它第一晚就要在楼下垃圾桶里过夜。”
沈青黛不可思议地偏头看他:“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难道不是?”贺焰眼尾微挑,“关你屁事,什么毛病,美女的事你少管。”
沈青黛一头雾水:“什么?”
贺焰瞥她:“沈青黛语录。”
“……”
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但又难以反驳,沈青黛抿嘴,清了清嗓子,“鲜花无罪。”
贺焰点了点头:“那是我有罪?”
“语文学的挺好啊。”听着沈青黛略微咬牙的声音,贺焰点到为止,却听到她又道,“换个人,我根本不会收,直接原封不动送回去。”
说完,察觉到贺焰直勾勾的视线,她瞥他一眼,理直气壮,“夫妻一场,收个花怎么了,不行吗?”
贺焰低头,勾唇笑:“行,夫妻一场。”
作者有话说:
贺焰:夫妻一场,那夫妻义务履行一下?
沈青黛: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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