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章卿总是担心韩云州的心理问题,可韩云州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
最初上学放学跟着宋宁,他也不觉得那叫跟踪。那路又不是宋宁家的,大路朝天,宋宁能走,他也能走。
至于为什么跟着,倒也不是迷恋宋宁到不能自已。纯粹是因为他发现这样做自己会高兴,他很少对一样东西一件事产生太大的情绪。只是跟着顾宁就能让自己快乐起来,他为什么不做呢?
宋宁开始还一直不明白韩云州为什么跟韩章卿提那样的要求。直到两天后,韩云州带他去和朋友吃饭、聚会、唱歌。
朋友?聚会?唱歌?
这几个词儿哪一个和韩云州牵扯在一起,都显得匪夷所思。
首先,韩云州根本没朋友。他工作很忙,别人眼里的朋友,在他眼里可能都是工作应付对象,工作结束,他连手机都不开机。
聚会,韩云州丝毫不感兴趣。公司时常组织活动,他作为大老板,都是让底下人组织,自己能避则避。
至于唱歌,宋宁好像真没听韩云州唱过歌,连边洗澡边哼两句的情况都没有。倒是他喜欢听宋宁唱歌。宋宁唱歌不算多好听,但他声音温和,唱那种温情的歌还不错。为此,家里还买过一套设备,就装在主卧。
韩云州有时候会像个打过赏钱的恩客,往贵妃椅上一靠,让宋宁唱歌给他听。
但宋宁唱不了几句,他就手痒脚痒浑身痒痒,往宋宁身上凑,把手往宋宁睡衣里伸。然后歌就不唱了,或者边唱边做。然而下一次,他还是会让宋宁再唱歌,但依然唱不了几句。韩云州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他发现了一件新奇好玩的事情,就会像个小孩儿一样,反反复复地去做。对自己玩不够的玩具,爱不释手。
韩云州这帮朋友明显是临时组建的,十几个人,全是大老爷们,但相互之间根本不熟。吃饭的时候韩云州全程一语不发,把‘好兄弟们’吓得饭都吃不香。
之后按流程,他们又去唱歌。一群人在一个综合性娱乐包间里坐下,宋宁才猛地想明白了韩云州最近一段时间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是他的那句‘没有人祝福我们’。
越到后面宋宁越坚信韩云州就是在等这帮朋友的‘祝福’。他明明对听人唱歌、看人玩桌球、打牌,以及喝酒一点兴趣也没有,在沙发上坐下后,无聊得开始扣宋宁的手指头,但依然坚持着不走。
可是很显然,他的朋友都有点怕他,就算看到他一整个晚上都和宋宁贴在一起,感到疑惑,也没人敢凑上前多嘴问他们的关系。心里倒是揣测连连:韩云州也有这种喜好?这是他养的人吗?年纪好像有点大,一般有这喜好的都喜欢养个十七八岁,甚至更小的。
想通了,宋宁顿时觉得韩云州可爱。
他没忍住,握着韩云州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地咬了一下。
韩云州一愣,皱眉瞪他,“干嘛?”
宋宁只笑笑,冲不远处切歌的哥们儿摇手,“也让我唱几首。”
偌大的包间忽然安静下来。
不能怪大家惊讶。
其实,不只是韩云州一晚上沉默不语,宋宁全程也没怎么开口说话。除了最开始和宋宁打招呼的两个人,后来的人连宋宁的声音都没听过。
宋宁忽然出声,引得大家纷纷侧目,连远处调酒和玩桌球的人都看过来了。
宋宁问:“可以吗?”
正在切歌的哥们忙说:“可以,可以,你先唱吧,我不知道唱什么。你唱什么?我帮你。”
宋宁想了想,“刘若英或者梁静茹的歌。”
“都可以是吧?”那人问着,手上已经选好了,“《后来》行吗?”
包间里很快响起《后来》的旋律。
宋宁欠身接话筒,前面两句都没来得及唱,只赶上,‘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唱完这一首,屋里人很热情地鼓掌,“好。”
先前切歌的哥们也很热心,告诉宋宁:“下一首是《宁夏》。”
宋宁只好继续唱,顺便朝点歌屏看了一眼,歌单显示接下来是《很爱很爱你》、《勇气》、《微光》、《为爱痴狂》、《燕尾蝶》……一排十几首全是梁静茹和刘若英的歌。
宋宁可不打算唱一晚上。
那人看出了宋宁的为难,忙说:“没事没事,她俩的歌,谁都能唱上几句。”
宋宁唱歌就只是想引起大家注意,唱完这一首把话筒还了回去。
他这么一来,果然开了个和人聊天的窗口。一会儿有人端酒过来询问,“韩总,宋先生,我在那边调的酒,两位要不要试试?”
他们两个人都不怎么喝酒,但宋宁还是把两杯酒都接过来了,递了一杯给韩云州,才抬头对着来人笑笑,“谢谢。”
那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试一试怎么样,我才开始学调酒。不过,鸡尾酒讲究色、香、味、型、格、神……总之很多内容,我只是半吊子。但是,我调的这款很好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