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诗觅把文件分类放好,她记得肖衡提前走了,但是看到慕若初时还是问了一句,“肖衡不去吗?”
慕若初眼眸微暗,“孝顺的孩子爹妈疼得紧。”
听这冷嘲热讽地语气,应该两人地下活动又败露,想想肖衡那双能闹腾的父母,赵诗觅的太阳xue就微微发疼。
银灰色路虎带着两人来到一家烤rou店门口,这家店在T市很有名气,设在年轻人时常聚会的地段,很浓厚的亚洲地域风格。
沈安遇去找车位,赵诗觅和他同事大多不熟,慕若初更是完全不认识,听说石头和张灏还在来的路上,俩人便向迎宾员一样站门口等着。
这样的情形倒是很像慕若初和肖衡的事初次被发现,慕若初带着她在民政局门口吹凉风。那时,她想,她和楚泽汐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啊。不过她说出口要带他去民政局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后悔的,可箭在弦上,自己都开口了总不能下一秒反悔。
楚泽汐要比她先到,可是她躲在暗处看了他许久,也考虑了很久。他的脸色冻的一块白一块红,正要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出现,并不突兀。
“阿汐,你都不知道把我放在日本只有生鱼片吃,这家的rou很好吃,我一定还来。”
“你都念叨好几遍了,想来还不容易吗?云景开车最快,下次来坐他的车。”
温润地低笑,沉稳的男性声线,说句话就能把赵诗觅迷的七荤八素的,呵,除了楚泽汐还能是谁?
短短两天不见,他过得舒心惬意美人在怀,自己水深火热地胡思乱想,一个电话都不打,说要跟她解释,将近五十个小时里,喝口水的时间都可以给她一句解释了吧?可他不曾。赵诗觅思绪混乱,难道这就是楚泽汐吗?心里堵着一口气,想上前问问,她在他心里有没有存在感?
云景怀里抱着个粉嫩的娃娃,小巧Jing致玉雕似的五官,淡蓝色的眸子显出倦意,恹恹地伏在他肩头。一阵汽车喇叭的声音惊得他张大双眼,吵着换楚泽汐抱,嘴里咿咿呀呀含糊不清地发着,“爸爸”的音节。
愤懑、嫉妒、忧郁填满整个胸腔,稍不留神便会把所剩无几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们终于注意到她了,楚泽汐微讶,“糖糖,你怎么在这儿?”
慕若初上前一步,很有修养地说,“楚律师,你好。”
楚泽汐和他打了招呼,他们自有一套寒暄的方式,赵诗觅不甚在意,依旧克制自己的情绪。
赵诗觅讪笑,“沈安遇的新项目很成功我来祝贺的,你们这是家庭聚餐?随后还有其他活动吧?楼上很多人等着呢,我们就不打扰了,慕总,可好?”
他们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楚泽汐还要说什么,赵诗觅已经转身进去了,她怕他一开口,她好不容易收敛的情绪和藏好的眼泪会泄露她此刻的脆弱。
她离开的时候多希望他会追过来,可是,他是楚泽汐啊,她从不曾明白的楚泽汐,六年以前是,现在还奢望他会变得不一样吗?
浑浑噩噩地想了很多,沈安遇的同事都在大快朵颐,她很想像他们那样任何事都抛开,好好地吃顿饭,但是美味的烤rou如同嚼蜡难以下咽。
沈安遇端着杯子敬了一圈,重新坐回赵诗觅身边,她已经微醺,手掌撑着额头,双眼微眯叮嘱道,“别喝那么多酒,你不记得差点闹出胃出血啊。”
“这里面是果汁,你闻闻,你以为我那么好说话让慕若初凑这个热闹?”
他示意赵诗觅看慕若初,他双颊泛红,显然酒喝的不少,现在很有涵养的坐着喝茶。
沈安遇在外人面前是叫慕若初名字的,虽然他不在意安安叫他什么,可是,沈安遇不想给他徒添不必要的麻烦。那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他早已麻木,可是沈安遇看过一次就够了。
“说我倒是积极,自己都变成酒鬼了,你少喝点,不然明天又该头疼了。”沈安遇随手把她面前的杯子换上果汁。
赵诗觅“唔”了一声算是答应。
沈安遇被爱制造气氛的张灏叫走了,赵诗觅觉得头晕的厉害,不想挪动。视线无意间落到小童身上,赵诗觅没见过小童之前便听说他酒量很大,跟喝水没区别,可能因人而异,他身体内的乙醇脱氢酶分泌旺盛的原因。
她按捺头晕恶心,挪到小童身边,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冲着他傻笑一会,吞吞吐吐,“小童,你父亲好点了吗?”
小童诧异地看着她,随后笑道,“做了手术,谨遵医嘱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老大还在查胃癌的信息,”小声的附在她耳边说,“还有阿尔兹海默症。”
赵诗觅的酒醒了大半,听小童的意思他父亲根本没严重到沈安遇继续追查下去的地步?他帮小童只是顺便而已,无缘无故地他继续研究这个做什么?不,肯定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慕若初醉的不太严重,沈安遇把他送到他的住处硬是撒娇耍赖想让沈安遇留下,沈安遇气得压根痒,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赵诗觅被他们吵得头疼得厉害了,却嬉笑着说,“慕总,让他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