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霍少秋重点关注了一下顾晴和简临的动向。
他发现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一专业,但有一节公共大课是一起上的,而果不其然,一到那节课,简临就自觉地拿着书坐到顾晴不远处,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着她。
也许他觉得自己做得蛮隐蔽的,旁人不仔细观察大概也不会发现,可惜现在霍少秋任务在身,简临仿佛怀春少女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他的眼睛,简直不忍直视。
不一会儿,顾晴似乎注意到了简临,回头朝他打了个招呼,年轻羞涩的男生立刻红了半张脸,可惜还是太过腼腆,屁都没憋出来半个,只挥了挥手,就懊恼地坐回位置上独自回味。
霍少秋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简临的青涩反应,神情颇有兴致。他思忖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简临身边坐下。
简临胆子小,不敢靠顾晴太近,就算和她隔了好几个人再加一条过道,还是刻意再空了一个座位出来,那就别怪他擅自拿走这个座位的归属权了。
反正舍友坐在一起上课也正常得很,他理由正当,简临肯定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而他正是要用这点得寸进尺。
霍少秋将书放下,装模作样地问道:“这里没人吧?”
简临还沉浸在方才那声他怎么想都不满意的问好里,这会儿被霍少秋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耳朵上的红色尚未褪去,一双灵动shi润的桃花眼,配上那温顺无害的受惊模样,仿佛无意中闯入人类世界的小鹿。
他不知所措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尽管疑惑霍少秋今天反常的举动,但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霍少秋如愿以偿地入了座,很快望着简临诚恳道:“我现在要从头补课,如果一会儿有问题可以问你吗?”
“啊,当然可以。”简临连忙点头,心里却暗自惊讶,原来这人昨晚看书的举动还真不是一时兴起。
挺好的,如果接下来他能和谢鸣安和解,让宿舍里的氛围没那么僵硬就更好了。简临心想,他是真的很不适应应对那种情况,每天回宿舍都是一种折磨。
霍少秋没有关注简临的想法,他确实是在自学补习。表演系的专业课程大多是实践类的,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把普通的理论内容先记住。
直到课间休息,霍少秋这才转过头来,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问题和简临交流起来。
不是什么高深的内容,霍少秋主要是在借题发挥,把话题转移到个人的生活安排上,引导简临问出那个他想要的问题。
他和简临说着说着,谈话内容就逐渐变成了聊天扯闲篇。霍少秋凭借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那点记忆,努力扯出几个共同话题,很快把简临这个没怎么见过自来熟的内向性子给聊上头了。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把念头打到了编导系那里…”简临话到嘴边,这才突然想起来,其实他们俩没那么熟。
不过这个问题,正好是霍少秋需要的。
他昨晚翻了翻顾晴所有能见的朋友圈,又几乎在学校相关的平台上把她的名字搜了个遍,最后发现这位学姐实在优秀,除了成绩名列前茅,也非常热衷于参加各种活动。
作为学校文学社的副社长,社团的宣传号里还附上了她写的现代诗,霍少秋感觉这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从方才聊到转专业起就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顾晴,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因为感觉表演系不是很适合我……而且,前些天看了一位编导系学姐写的诗,感觉很喜欢。”霍少秋音量不大,不过他确信顾晴一定听见了。
“你要不要也看看?”他热情地安利起来。
简临显然没有那么认同他的做法,此刻正微微皱眉,无声地拒绝了他的安利,顺带还非常体贴地、坚持用理性思考问题:“就因为一首诗…是不是应该再多考虑考虑?”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其实本质上还在说霍少秋的做法鲁莽。
虽然简临大概率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毫无观赏意愿还是很打击人的,尤其是看都不看,还跟着一句似是而非的“谴责”……
哎,他可怜的好舍友,要掉好感了,谁能想到诗作者本人就在旁边听着呢。
霍少秋看着他,脸上笑容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旁人察觉不到的幸灾乐祸。
课间时分总是很短暂的,他们再多聊了两句,很快就又上课了。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顾晴应该已经猜到他就是昨天那个加她好友咨询事项的人了……嗯,今晚要怎么切入话题比较好呢?
他点了点笔尖,看着笔记本上留下的痕迹,在被涂抹掉的“去死”旁留下了新笔迹。
──“诸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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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由不得你胡闹!要是耽误了我媳妇手术,你们都等着给她陪葬吧!”
“停。”戴着死板黑框眼镜的男人做了个手势,叫停道:“霍少秋,演得太夸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