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在自己的卧室里起来,刺目的阳光叫他睁不开眼。
他几乎怀疑自己做了一场光陆离奇的噩梦。
醒来阳光明媚,一切如常。
但在他起身更衣照到镜子时,平静的幻象分崩离析。
身上满是被凌虐过后的痕迹,指痕吻痕,凌乱一片。
“吅扣扣”侍童敲响了门,“大人,您在里面吗”
伊西欲盖弥彰般捞起衣袍裹住自己:“在的。进来。”
侍童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祭典用的衣袍饰物。
“我问你……”伊西的声音有些沙哑:“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伊西草草披着的衣袍漏出颈间一片白皙的肌肤,和微凸的锁骨,如同流瀑般顺滑的白发半遮半掩在颈窝,明媚的阳光柔和了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棱角,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啊、”侍童看的痴了,支吾着回答:“嗯,是弗里德殿下送您回来的,说您是在宴会上误食了酒心甜品,醉倒在花园中,他凑巧遇见了,好心将您送回了圣堂。”
“如此……”伊西自言自语般道。
昨日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晴天霹雳。
谦逊,耐心,贞洁,宽容,勤奋,慷慨。
是每一个神侍用来约束自己的戒律枷锁。
而他,失去了贞洁的他,真的还能站在阳光下,享受神的宠爱吗?
“祭司大人,请让我侍候您更衣。”侍童在一旁提醒:“庆典游行马上就要开始了。”
伊西这才想起,今日是创国庆典的第一日,将由本国的帝王与大祭司领导众臣绕城内游行一圈,表达对臣民的关心与慰问。
庆典一共三日,前两日以游行和宴会为主,最后一日则是最盛大的祭典祭祀环节,大祭司将于主城中央的祭台前为伟大的光明神献舞悦神,以佑国运昌盛,绵延万载。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且出去吧。”伊西冷淡的拒绝了他。
侍童出去后,伊西解下衣袍,面对着透亮的镜子,一层一层穿上繁冗复杂的祭司袍。
雪白的里衣,中袍,再是金线滚边的华丽外袍,最后是带着鎏珠的兜帽。
里三层外三层的遮盖住那一具斑驳着情欲痕迹的躯体。
每穿上一件,衣料贴合在身上,他都像疯魔似的不可理喻的想起弗里德在那片肌肤上或抚弄或亲吻的挑逗。
有着复杂结扣的腰带,胸前代表信仰的十字架,挂着金铃的手环,最后是有着长长流苏的耳坠点缀着那玲珑小巧的耳珠。
一切准备就绪,庆典即刻开始。
主城中的主干道被士兵们清理出来,兴致勃勃的群众分列在两侧,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手举鲜花挥舞呐喊。
游行队伍的最前方是坐在马车中的国王,与之并列的是坐在镂空花车上的祭司。
次之是武官,文官居最末。
伊西在繁华的花车上,恍惚间一回头就能看到弗里德。
他在武官所有骑士将军之首,骑着一骑健壮威武的白马,着一身轻甲,配着锋利的宝剑,一头惹人注目的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昂首挺胸,神情坚定不移的望向前方。
伊西一对上他那双碧色的眸子,就逃开了视线。
只这么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领兵破敌,一战成名的会是弗里德。
心跳快了几分,阳光晒的人晕乎乎的。
其实伊西该是怨恨弗里德的,怨他强迫自己做下那等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上看到的恶诅痕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难以想象年幼时的弗里德怎样生存下来,遭遇了怎样的恶意和偏见。
他并没有长成什么祸国殃民的逆臣,弗里德偏偏是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将军。
仅仅因为神说他有罪,他便生来罪大恶极么?
他怨恨神明,怨恨他一切不幸的来源——圣堂。
他以摧毁大祭司的贞洁而报复圣堂。这一切看起来如此理所当然且无可厚非。
伊西心不在焉的应和着激动的人群,接过他们之中一些人的花,为他们唱下一段祷词。
收到祝福的群众和周围的人一起分享喜悦,笑声,说话声,祷告声,一时不绝于耳。
老实说,伊西不大喜欢这样喧嚣的场面,但是他乐于见到百姓安居乐业幸福美满的样子。
临近正午,游行队伍转过一个人迹罕至的街角,这里房屋的排序很奇怪,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巷子里一片漆黑。
侍者在一旁解释:“这是城郊因历史遗留的平民窟,已经为各位大人驱散了人chao,只有一小段路,很快就会过去了。请各位大人不要惊慌。”
伊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黑暗之中手就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来人那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搂过他的肩,另一只手顺着大腿摸至他的腿弯。
接着他整个人身体一轻,被那人拦腰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