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你回去嘛,我娘不会说什么的。”可怜巴巴地望着温池雨,“最近她唠叨得厉害,磨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晚回去一刻是一刻,你就当帮帮我嘛。”
“好好好,拿你没办法。”
到了墨客街口,王元清提起裙角就要跟着下马车,被胭脂一把拉住:“姑娘,咱们不能再拖了,夫人等久了真的会生气的。”
又磨蹭了一会儿,马车才缓缓向前。
温池雨站在街口,看着远去的马车,心底竟滋生出一丝羡慕。
不知母亲在温菀瑶成亲前,是不是也像陈夫人一般。
“姑娘。”珍珠看她神情落寞,怕她钻牛角尖,出声唤她。
温池雨皱皱鼻子,继而笑开,笑意达眼底:“走吧,我们回家。”
今天没开铺子,虽然时辰还早,但她们商量好,准备趁机歇一日。让徐立他们回隔壁先生的院子里,她们直接从后门回家。
却看见,温菀瑶孤身一人等在门外,身边连个丫鬟护卫都没带,也不知等了多久。
“你知道的,对吧?”不等温池雨上前,温菀瑶直接开口,“那女人,你知道的吧?所以才叫我多考虑考虑。”
温池雨摇头,她当真不知,沈峥竟然到处留情,原来早就有了别人。
“不肯说就算了。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我回来抢了你的爹娘,抢了你的亲事,你是不是等着看我笑话。可是我错了吗,你才学好,相貌美,可那又如何,分明我才是温国公府的嫡小姐啊,不过是拿回应得的东西,我又做错了什么?”咄咄逼人的话里透着凄惶,“我日日装乖卖可怜,不就为了多争点爱吗,那本来就是我的爹娘啊,我没错。若不是当年抱错了孩子,峥哥哥本就该是我的,我更没错。”
“我没错啊,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有了心上人,还把我娶回家,为什么爹娘嘴里说着疼我舍不得我,却不肯为我做主,要我委屈求全。怪不得你走得干脆,毫不留恋,原来是早看透了他们的伪善。偏偏我看不清,自顾自地争,到头来不知道争个什么劲。”
歇斯底里地喊出心底的话,温菀瑶无力地倚在门上,温池雨想上去扶她,却被挥开。
“算了,你知不知道都好,成亲前不是给我送了信,谁让我昏了头不愿意相信,估计就算你把那女人送到我跟前,我都觉得你在编故事。不撞南墙,我哪里肯回头,怨不得你,怨不得你啊……”
“你……还好吗?”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关怀。
她二人的羁绊,自抱错那一刻便已注定,是彼此生命中抹不去的存在。
最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撬开了温菀瑶紧闭的壳,只见她泪珠滚滚,倚着门缓缓滑下,哽咽颤抖着呢喃:“多久了,竟然只有你关心我好不好。”
看她这样,温池雨忍住眼底酸涩,蹲在她面前,认真地望向她通红的眼,字字分明:“旁人怎样都好,爱不爱、疼不疼随他们,自己爱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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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温菀瑶的泪堪堪止住,眼底还氤氲着,撑起shi漉漉的睫,迎面望过去,看见温池雨清澈如翦水的眸子里流转着的是她看不懂的光华:“出嫁从夫,女子后半生都与夫家绑在一起,他的心不在我这边,我再疼爱自己,又有何用。”
她长在市井,听过也见过不少家长里短的腌臜事情。可是男子放着家中明媒正娶来的妻子不碰,为个不见光的外室守身如玉,实在是闻所未闻。恐怕说出去,都无人肯相信。
这样少见的事情,偏就被她碰上,抛去心中的背叛感不谈,他不肯碰她,--------------/依一y?华/何来子嗣。没有子嗣,可以想见她往后的处境有多难熬。
悲从中来,泪水又涟涟。
“快擦干泪,这算什么事,值得你伤心。”温池雨取出怀中帕子,递给温菀瑶,“你放不下他,愿意原谅他,就去争,往后把他看牢些;若厌烦了他,偌大的温国公府是你的依靠,做错的是沈峥,和离也不算难事。”
她前世就是被这陈腐的观念困住,如沉重的枷锁一般,将她牢牢束缚在将军府。
现在看来,从脱离温国公府,到女子经商开铺,再到暗自思慕与先生与之私定终身,桩桩件件都是离经叛道,她却活得自在痛快。
会有人议论指点不假,可别人异样的目光算得了什么,不要去听,自会有别样风景。
“切,说得倒是轻松。”温菀瑶没接那帕子,用手背随意拂去了泪珠,只留下淡淡泪痕,抬头看着天边的白云,却被午间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我的心意重要吗?”
爹娘是疼她不假,知道此事后动了好大的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