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醒来后立马握住国公爷的手,字不成话,国公爷立马道:“母亲放心!我方才已经安排了人,会立刻前往江南接应子珩,另外的人手,会立刻出发西北。”
老夫人老泪纵横,心中激动乃至于说不出话,但见儿子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流着泪欣慰的点了点头。
“去西北那边,国公爷是不是应该安排一个稳妥一点儿的人?最好是咱们谢家的人。”大夫人忽然道。
国公爷点头:“是,此事非同小可,不是自家人我不放心。我回头问问老二老三那边,看谁能抽出空,替我去一趟。”
“大伯!此事不必麻烦长辈!”
国公爷话音刚落,谢煊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就见谢煊坚定的走了进来。
“见过祖母,大伯。”
三夫人在一旁瞪大了眼:“子清,你胡闹什么?”
谢煊则站直身子,坚定道:“祖母,大伯,我并非胡闹,方才大伯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大哥远下江南,二哥为官入仕,我身为谢家三子,不能总是日日碌碌无为,西北有我友人,我熟悉西北民情,我愿替大伯前往!”
三夫人:“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掺什么热闹!此事非同小可,你快点儿回房,别在这添乱了!”
三夫人显然有些气急败坏,谢煊却十分坚持,未回复三夫人,只是执拗的站在堂中,等着国公爷和老夫人答话。
国公爷沉默了,老夫人也未回话。三夫人紧张的看着两人,半晌后,国公爷先叹气道:“子清你稍后到我房里来,此事的确不是小事,稍后商议。”
谢煊只好应下:“是,大伯。”
待出了宝真堂,三夫人气愤的问:“子清,你到底添什么乱,是嫌你弟弟的事情还不够让母亲生气的吗?!”
谢择要去锦衣卫的事情的确让三夫人生了好久的气,但木已成舟,前三日,谢择已经去锦衣卫报道了,今日才不在府上。
谢煊听完,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但四弟终究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我还没有。”
说完,不顾三夫人瞪大的眼,径直朝国公爷的书房去了,三夫人捂住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的背影,一旁的小丫鬟立马扶住她:“夫人别动气……”
“他、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和他弟弟一样,也来忤逆我吗?!”
显然,并没有人能够回答她了。
-
江南秦家祠堂。
马车缓缓停下,烟雨朦胧,清莲掀开马车帘,撑开油纸伞,一如从前般熟练的扶着秦可慢慢走了下来。
“姑娘慢些。”
秦可点了点头,也习惯的扶住她,两人走在伞下,慢慢朝祠堂里去。
不远处,谢曜站在雨中,云停生走上前来:“你为何不去陪着?”
谢曜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前面那抹身影,“她心中有事,似乎不大愿意见我。”
“你们这是怎么了?”
谢曜说不上来,但从昨日小姑娘醒来,总是郁郁寡欢,有心事,却连他也不想说了。
云停生对那日的事大概知道,他叹气:“也难怪,这样的事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很难接受,更何况她一个小姑娘。十四岁便没了双亲,又患有眼疾,今年不过也才十五,哎,我都心疼……”
谢曜执伞的骨节微微泛白,他又何尝不是?
云停生见状,立马道:“好了好了,等明日回京之后,远离了伤心地,自然会慢慢好起来的。先前她去到你们谢家的时候情况不和现在差不多吗,你回京后好好照顾她,自然会好的。”
“自然。”谢曜道。
待回京之后,他不仅会照顾她,还会比从前待她更好。只不过,许多事,已经和去年大有不同了。
“她的眼疾究竟如何?”谢曜问道。
云停生:“你当我哄你吗?真的就是淤血的事情。”
“何时会散?”
“这……不好说,我诊治过的病人,有几日便消散的,也有一年半载的,这和个人体质有关。”
谢曜微微蹙眉:“明日回京,阿绿那边我已安排妥当,你无事的话,一同走吧。”
“我当然得跟着了,无论是阿绿还是小表妹我都不放心啊,若没我这个神医怎么行。”
谢曜总算露出一丝笑:“多谢。”
“谢就不必了,只是我回京之后,免不了我爹的一顿打,到时候,就有劳谢大人,出面替我美言几句咯。”
……
秦可进了祠堂,很快便行至灵堂跟前,清莲预备为她铺上软垫,可她却执拗的径直跪了下去。
双膝置地,发出不小的闷响声。杏桃和清莲在一边看的心疼,眼眶都同时红了。
“父亲,母亲,女儿来看你们了。”秦可憋了一路的眼泪此刻无声坠落,砸在地上,同时也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良久……
都没有起身。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