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思瞬间暴怒,将望远镜往地板上狠狠一砸,揪起离自己最近的保镖大喊道:“Why was Ophelia there?(为什么奥菲莉亚在那里?!)”
他疯狂地咒骂着,在慌乱中指挥着轮船启动,开向两人落水的地方。
白色的灯光霎时亮起,打向码头的方向,小混混们看见有灯亮起,搞不清楚状况,仓惶地扔掉手里还沾着血的撬棍,脚底抹油溜了。
江面上空无一人。
所幸轮船上有出海捕鱼用的潜水装备,但船上的人员也就只有李洛卡会潜水。安弥思来不及多想,赶紧帮李洛卡松绑,喘着粗气求对方赶紧将奥菲莉亚救上来。
没有时间和安弥思再趁口舌之快,李洛卡二话不说迅速给自己佩戴上空气瓶和呼吸面罩,就连穿潜水服的时间也没有,把安全绳绑在船桩上就垂直跳入水中。
刻舟求剑。
黄浦江的水流这个季节并不湍急,但想就这么把人捞上来也没那么简单。
李洛卡心急如焚地向深处潜泳,手电亮起,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恐惧在背脊的血管中流淌着,他争分夺秒地寻找着两人的踪迹,一路下潜。
“Son of a bitch! (猪猡!杂碎!)”安弥思在甲板上踱步来踱步去,电话那头是直升机救援队,他焦躁地如同南美洲里的响盒子,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爆炸,“If anything happens to Ophelia, I will fucking let you all go to hell!(要是奥菲莉亚出半点事情,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李洛卡游得很快,衣服布料被江中的垃圾刮破,铝制的易拉罐拉环划伤裸露的皮肤,但他却和没有感觉一样。肌rou里还残留着麻醉剂,但李洛卡强撑着意识,不断在心中祈祷奇迹的出现。
匕首夺去了他的父亲,赌博带走了他的母亲,他苦难重重的一生好不容易又有了可以继续的希望,难道主连这点怜悯都不肯施舍于他吗?
灯光一晃,江波流转。
李洛卡的手臂被抓住,他回头,是鼓着嘴巴的林准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奥菲莉亚。
李洛卡立刻把咬嘴塞进奥菲莉亚的口腔里。
林准又指了指奥菲莉亚的脚踝,打着紧急的手势,李洛卡这才发现她脚上的高跟鞋和淤泥中的塑料袋缠在了一起,而林准要抱着她,一时也没办法解开。
也不知道李洛卡哪来的力气,他硬生生掰断了纠缠的部分。终于摆脱桎梏的两人被李洛卡揽住,洋流被蹬出绵密的泡沫,他们一跃而上,回头了江面之上。
安弥思几乎是鬼哭狼嚎地呼唤着奥菲莉亚,直到林准大喊道“扔救生圈下来”才反应过来,将手边的救生圈迅速扔下,组织保镖把人给拉上来。
在黑夜与白灯的照映下,奥菲莉亚毫无意识地躺在甲板上,Jing致的脸此刻像死尸般惨白,浑身的衣服都shi透了,只残余冷冰冰的体温。
李洛卡蹲在甲板上喘气,他斜着眼看向林准,显然对方也已经到了极限,但林准仍然跪到奥菲莉亚面前,双手握住交叉,不断给她做着人工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需要足够的力气,有时甚至会摁断肋骨。
林准近乎力竭,但他咬着牙不断地坚持着,哪怕意识已经模糊,但还在苦苦撑着。
李洛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安弥思面前,不留情面地狠狠扇了安弥思一巴掌,力度之大,扇得自己的手都生疼。
美丽的脸愕然,沉默不语。
“AED在哪里?赶快去找,”李洛卡攥紧了拳头,“船上一般都会配,还有干毛巾,要快!”
安弥思强行咽下口中腥甜的血,身旁的保镖则赶快四散而去,纷纷找来毛巾和急救器材。
李洛卡轻轻拍了一下林准,示意林准让开,然后扒开了奥菲莉亚胸口的衣服。安弥思下意识想阻止这样“不体面”的行为,被李洛卡一个眼刀硬生生逼退。
干毛巾擦干净了胸口的水,电极片被贴在胸前。
一下,两下。
三下,四下。
起初奥菲莉亚是被迫颤动,直到一大泡脏污的ye体从口中被震出,她的心脏重新自主跳动,绿色如翠松石的双眼猛地睁开。
医疗直升机也在此刻降临,吵闹的螺旋桨声音震耳欲聋。
接下来的一切便与李洛卡与林准无关了,医生们将奥菲莉亚团团围住,他们退到了船影之中。
林准一下子软了下来,瘫倒在李洛卡怀里,后知后觉地开始流泪。
李洛卡沉默着轻抚他的后背,紧紧搂着林准,珍惜地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感谢着主对他的仁慈,没有将林准,他生命中最后的唯一,也无情地剥夺。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林准语无lun次地边哭边说,他几乎可以确定,如果不是之前在海南的那场“劫难”,他根本无法冷静地保护自己,和奥菲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