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抱着一个大盆从厕所出来进了厨房,忍不住贴着蒋文乐耳边问了一句:“哥,越哥好像在帮忙洗菜,咱俩不用干活吗?”
中年男人抚掌大笑:“哎哟,不用不用。你和乐乐陪我聊天就成!”
蒋文乐则是笑着看向林凯东,也不做解释。
林凯东很快就从蒋文乐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原因。
干儿子和徒弟的差别又能在哪里呢?
似乎蒋文乐到哪里都是被偏爱的那个。
不过,被偏爱的人是蒋文乐,没什么不好的。
饭前的闲聊和饭桌上的交谈,林凯东都插不上嘴,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听得也没多认真,主要的精力还是偷瞟桌子底下,蒋文乐的那双白袜大脚。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似的听着,林凯东也听到了几个信息:秦越准备结婚了,是和这中年男人的女儿。
难怪秦越一口一口爸的叫着。
吃过饭,蒋文乐就带着林凯东准备回家,秦越说要陪岳父大人再待会儿。
如此一来,那就晚上见了。
回到车上,蒋文乐笑着告诉林凯东,刚刚那个男人叫蒋裕明,和自己是本家。和他认识是在跆拳道馆,当时他是特聘教练,所有人都说他古怪得很,不是所有过来学跆拳道的孩子他都教,他只教他看上的学员。
和蒋文乐一批的孩子有十个被他挑上的,蒋文乐是其中之一,也是他至今为止最偏爱的一个学生,甚至,后来还主动要求认蒋文乐做干儿子。
当时,蒋文乐还很小,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只是回家把这个事说给了妈妈听。吴沁紫那天晚上,带着小蒋文乐到蒋裕明家里,让他磕了头,叫了一声干爹。
这声干爹也不是白叫的,从那以后,蒋裕明就经常把蒋文乐叫到家里来,教他一些道馆里学不到的东西。要说,蒋文乐也是真有天赋,明明算是练武了,却几乎没吃什么苦头,顺利得蒋裕明都啧啧称奇。
要知道,蒋裕明可是正儿八经的特种兵退伍,18岁进的部队,在成都军区一待就是15年,当年也是有名的兵王。
也就是蒋文乐自己不想走武术特长生的路线,不然绝对是金牌拿到手软的。
有时候说,天赋这个东西,真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秦越去拜蒋裕明为师的时候,第一天练个扎马步都差点去了半条命。
蒋文乐说着这些往事,不一会儿就到了自己家。
林凯东跳下车,在小区楼下站了许久。
这就是……你的家吗?
蒋文乐住的小区,比林凯东想象中要好上不少。进了电梯厢,林凯东看着发光的楼层按钮发呆。
当年那个女人是有多坚强啊。
记得关于蒋文乐的那份资料里,他是搬过好几次家的。
也算是甘苦皆尝过了。
林凯东歪着脑袋抬头看了一眼蒋文乐。
他一定是从妈妈那里得到了坚定的爱,才会这么帅气阳光。
长相或许是与生俱来,性格却更多是后天形成的,这个和穷富无关,被爱就是骄傲的资本。
银亮的钥匙插进锁孔后旋转两周往后拉开门,这个动作甚至熟悉到不需要用眼看。蒋文乐一进门,看着家里熟悉的环境,嘴角不由自主地挂上笑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妈!”
空荡荡的房间里,无人回应。
有的,只有穿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在门口矗立许久,蒋文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颤抖着再次喊出了那个字。
“妈?”
往日里撩人的声线发出了一个破碎的音。
林凯东就站在蒋文乐身后,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悄悄的看着他。
看着他得不到那不可能再得到的回应。
蒋文乐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无人安慰,坚强的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林凯东蹑手蹑脚地把行李箱和背包一起搬进蒋文乐的家,然后再绕到蒋文乐背后轻轻关上门,双手穿过他的腰间,踮起脚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
这腰抱起来手感极好,但林凯东此时却一点邪念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搂着。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林凯东的身体热得像个火炉,蒋文乐却也没想着要推开他。被抱的瞬间,一直忍着的眼泪忽然就绷不住了。
晶莹的泪珠和汗珠抱成一团,一起从帅气的脸庞上滚落,豆大的液滴掉落在门口铺着的地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蒋文乐用手背揩了一把眼角,轻拍林凯东的手臂。
“别站在门口,先进去吧。”
林凯东听话的松手,拉着蒋文乐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抽纸,想了想,还是从包里重新拿了一包纸巾递给蒋文乐。
“哥,我们回家啦。”
“家?这吗?”蒋文乐接过纸巾,擦干眼泪,有些神经兮兮的问着。
“不是吗?”林凯东小心翼翼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