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零点零分,夜鬼出行。
缚醉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的门口有团庞大的东西卷缩成了一团。
跟只庞大的仓鼠似的。
缚醉看着这团背影默了一瞬,还是出了声。
“猫妖,在此作甚?”
话音刚落,紧锁成团的仓鼠一下蹦得老高,惊慌失措的从地上转过身,眨眼间就成了一张紧贴着房门的壁虎。
“阎,阎阎王大人!”四肢粗壮的刘夏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嵌进门里,脸色苍白,全是畏惧,“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是故意碍阎王大人的眼!”
说着话的时候,他头上的猫耳与背后的猫尾巴都在狂甩,根根炸起了毛。
化成人形后很容易看出他所有的情绪。
缚醉无言的瞅着他背后越竖越高的尾巴。
这人怕他都怕进了骨子里,分明他什么都还没说,这人就已经抖得跟个筛糠一样。
他们相识也有数百年了,见过的次数虽不多,可他从没伤过他,也没斥过他,还大方给了他找人的镜子,就算不亲近他,也不该怕他怕成了这样。
究竟是他的胆子太小了,还是自己真就如此的可怕?
他记得在地府群屠恶鬼的时候没让他看见啊。
缚醉少见的有些烦躁,又看他一副伤心难抑的模样,便有心想多问他两句,便抬起手在他们周围下了个结界。
这个结界既可以防止外人听到他们的所言所语,也可让他自由说话,不受法则限制。
未免吓到这个胆小至极的猫妖,缚醉愈发放缓了声音,地府里鬼差万千,还从未有谁得过他这般的对待。
“我未曾怪罪你碍眼,只是问你为何在门外不进去。”
刘夏对他的害怕,其实大多数都是妖类天性对强者的畏惧,平日里阎王对他和朱明就多有照顾,在三界之中也是以慈悲为名,这会儿阎王还特意放软了语气,他便慢慢的安定了下来,没有一开始的惊惧不已。
朱明不太喜欢动物,尤其不喜欢毛多的,平时就很少会摸他,而他的世界又基本是围绕着朱明转,猫的天性都被抑制了不少。
因此他绝对不敢承认因为之前那次被阎王大人撸毛撸的太过舒服,都有了久违的怀念感,潜意识里甚至还有点希望他能再撸自己一次的期待劲,竟然不像最初那般的极度畏惧着眼前的阎王大人。
“是,是朱明不让我进去。”刘夏泄气的搭着耳朵,尾巴放松的耷拉下来,在他身后慢悠悠的扫。
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样。
刘夏颇为委屈的诉苦:“他说他讨厌我,烦我,不想看到我,让我,让我滚。”
缚醉蹙眉:“怎会如此?”
印象里,朱明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凡人,听土伯说朱明中邪以后这人几苦苦守了他几日,寸步不离,朱明就算害怕鬼魔也不会这般的排斥他。
怕是……
“朱明知道了我喜欢他。”刘夏越说声音越低,“还知道了……当他是陆梦的时候和我是一对恋人。”
没想到朱明当时一听就火冒三丈,说他最讨厌死基佬,何况他们是一对恋人的事也是很久远之前,怎么能让现在的他继续和一个妖怪谈恋爱,让他趁早死了这个心思,这辈子他都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好歹是活了几百年的猫妖,就算法力低微也能自保其力,最起码饿不死穿的暖,没有人养着他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根本用不着旁人担心他的死活。
朱明早就不想养猫了,这下更能放心大胆的赶他出门,并且告诫他以后都别让自己看到他,否则见一次他就揍一次。
其实朱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大学生,即便不是妖,也动不了他这么高大的块头,就是吃定了他的一腔真情,不敢还手不敢拿他怎么样而已。
刘夏被赶了出来后自然是不肯走,就整日整日的守在门口,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了。
为了躲避他,朱明后面连家都不肯回了,宁愿吃住全都在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解决,就是打定了注意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
虽然朱明不在家里,但他走之前再三警告不能进屋,他也不敢让朱明生气,只能蹲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门口守了好几天。
听完这话,缚醉不置可否。
这话其实无错,转世之后就没有所有的前尘往事,新的环境,新的记忆,新的体验,这些全部组合以后就相当于一个崭新的人生,那么自然这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怎么还能要求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缚醉已是预料到了这点,闻言便微微的叹息:“猫妖,我嘱咐过你,这些事你不该让他提早知道的,循序渐进,细水长流才是最好。”
“我,我也想的啊……可是,可是朱明特别抗拒我,我甚至靠近他两步之内他都要后退……”说着说着,这个人高马大,外貌沧桑的猫妖已是红了眼眶,满腹委屈与难过。
“我寻了他三世,守了他数百年,我等了这么久,就是等他再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