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岑慢半拍的抬起手来,朝穆桃摆摆,“啊...你都买好了。”
“对啊。”穆桃步子没停,两人擦肩而过,“我去找我室友吃饭了哈。”
等人走了,时岑抿唇笑笑,去摸了摸鼻子。
“别在那高兴了,赶紧的,去买饭。”井绥拍了拍他的后背。
于是时岑便被人推着去买饭,又去找空桌子吃饭。
吃饭的时候,还朝穆桃那边张望了下,不过穆桃没看他,而是专注的吃东西,偶尔抬眼和室友说几句话。
井绥眯着眼看他:“有啥好乐的,明明前两天还丧气的很。”
“我也不知道。”时岑一口吞下鸡蛋,“为什么只是给我主动打个招呼,我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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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静物课,池爱提前给穆桃发了消息说了自己坐的位置,所以穆桃一进教室,也算是很快就找到了她。
“你还真要和我一起坐啊,不和室友没关系吗?”穆桃坐到了她旁边,将单肩包放到旁边的空桌上,还刻意将其挂着的兔子毛绒挂件露了出来,可可爱爱的。
“没关系。”
池爱话少,穆桃便也不吵她了,从兜里摸出几颗巧克力放到她杯子旁边。
井绥和时岑吃饭耽误了点功夫,几乎是踩着上课铃点才进来的。
然后见有老师,井绥赶紧哈个腰,而时岑倒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两人坐在了倒数第三排的位置,刚好是穆桃的斜后方,静物老师在黑板上写了自己名字和联系方式后就开始讲课了。
他们是油画专业的,虽然是学画画,但是依旧需要学习大量的理论课,然后结合实践去绘画,才能够去提高自己绘画的水平。
虽是名校,绝大部分的学生学习能力都很强,但也存在犯懒跑神的情况,时岑专心盯着多媒体投影好一会儿,突然有点疲乏,或许是这理论课确实是稍微枯燥了一点,他扭头去看井绥。
这人跑神估计比自己还久,小人头都已经画了整整一张白纸了,稍微仔细去看的话,每个小人的神态还都各异,不愧也是凭本事考进来的。
时岑抬眼去看斜前方的穆桃,她坐姿懒散,不过眼睛确实一直是在看投影的讲义没错。头发今天没有扎成丸子头,而是松松垮垮的扎了个大长辫子,未扎上的碎发顺着修长白净的脖颈延伸下去。
穆桃手边书包上挂了个显眼的毛绒小兔子,这小兔子眯眯眼,笑的得意,脸颊下有两团粉红腮红,带着点微醺的神态。
时岑想起来,初一时,穆桃就养过这样一个小兔子。
不是专门买的,而是捡的被遗弃的宠物兔。
当时他们初中旁边连着一个附属家属院,里面住着一些校职工老师或是在里面租房子的学生家长。
有人在从学校往家属院去的那条小道上,看到了只被遗弃的兔子,暗橘色的垂耳兔,一动不动的趴在笼子里面,身上也有些深深暗暗的灰迹。
小孩子好奇心重,没多久很多人都知道了,跑过去笼子那里围观,觉得可怜但又不敢带回家怕家长说,后来还是穆桃从人群外挤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将兔子抱起来说,“我来养它。”
初中那个年代,微信好像还没出来,大家都是用的□□,还建了个什么班级群。时岑记得出国后的某一天,在□□动态里看到穆桃发的一张照片,是兔子:
毛色均匀干净,眼神明亮,乖乖坐着母鸡蹲。
后来穆桃时不时会更新一些兔子的照片,记得有一张是,脸颊下面故意拿口红或是什么涂了两团腮红,看上去好笑又可爱。
再后来,穆桃就不用□□了,照片自然而然没有更新过,时岑偶尔还是会登上去看看,但那个熟悉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过。
兔子很幸运,遇到了一个待它好的主人。
他也很幸运,那个熟悉的头像重新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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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都是理论课,高考过后,穆桃很久没有过这种坐硬板凳一坐坐一天的感觉了。
她并排和池爱往宿舍楼走,穆桃叹了声气,“咱什么时候才能去画室画画啊,手痒了。”
池爱:“才第一天,别急。”
刚说完,穆怀的电话打了过来。
开学这么多天,包括军训的时候,他都没联系过她,还是穆桃偶尔在家庭群里发照片的时候,他才顺着刘菁的话在后面接一句。
“哥,什么事?”
穆怀啧了一声,“我就不能关心我妹一下?”
快到岔路口,穆桃给池爱打了个手势,示意拜拜明天见。
然后接着拿手机说,“你妹只需要物质上的关心。”
“拿我卡刷?”
...
倒也没有再说没正行的玩笑话,穆怀说,“明天晚上我去你学校门口接你,一起吃个饭。你大胖哥和窦文哥又来北城了,好像想回来做生意吧。”
穆桃轻皱了眉,“都是你朋友,你们聊呗,我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