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胤祺后知后觉的起了身,看着自己那一眼就瞧透自己心不在焉的亲额娘,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倒幸好额娘却又没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问出声来。只含含糊糊的点了个头便就算听见了,胤祺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只再次落了坐。
这样的宴会总是中规中矩,既无惊喜也无惊吓的那种,总归不过是他们这一群亲戚都守着规矩面上客套些闲聊两句罢了。胤祺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刚要端起酒杯独自饮下好清醒清醒打起Jing神来与亲戚们应酬。
可这杯子还没挨到上嘴唇,一旁的四哥胤禛却突然走了过来,十分严肃的说道:“别喝了!”
“怎么了四哥?我这还是今日的第一杯呢!怎么就……”
胤禛微微咳嗽了两声,一气呵成的撩了下摆坐在他的身旁,胤禛侧着头神神秘秘的看着他问:“你不觉得今日很是不对劲吗?”说着胤禛还抬了抬头想身侧望去。
胤祺迟疑的随着自家四哥缓缓转头,位于大阿哥胤禔身旁那属于太子的位置到现在还是空的,若换了别人空了座位大抵就是晚来一会儿,可他们的这位太子哥向来是兄弟之中最守规矩最守礼的,无论是做任何事情他只会来得早不会来得迟的。
“太子哥……可是身体不适?”胤祺微微倾过身子小声问道,胤禛却只是摇摇头,“今儿早上我还在南书房遇上了他与李师傅,现在想来那时就该是有要务,几个人连同汗阿玛都是神色不安的样子。”
胤祺自然知道自家四哥是再仔细不过的性子了,观察入微自是不必说的本领,如今他这样说来胤祺也觉得事情是不大对劲了。往日里就算是梁公公陪同汗阿玛,但这样的场合也会着自己的小徒弟夏三冬先来打点大大小小的杂事,可今日却是连半个影子都未曾见到的。
“四哥,那依你看……是前朝出了什么事情吗?”胤祺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中再没有一丝的散漫与出神,只忧心忡忡的看着胤禛。
胤禛微微侧过头,盯着他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说道:“或是……噶尔丹的战事!若是如此,今日这番宴会当真是白费了心血!”
“怎么可能?”胤祺不相信的笑道:“汗阿玛当日亲征噶尔丹,打得他是节节败退,如今这才几年怎会战事又起?”
胤禛却只是“啧!”了一声,又道:“他噶尔丹是何等狼子野心,一日未将他部族灭尽,一日未将他噶尔丹枭首,这战事便永远不能够说‘完’这一字的!”
当年大阿哥随汗阿玛征战噶尔丹部时,胤祺年纪尚幼对于其中内情并不十分了解,只是听惯了内外的奉承将五分吹嘘的有九分满,哪里知道这毒瘤只是削减了那么一点点罢了。
“四哥你是说……这战事或许……”
胤祺的话并没有说完,四阿哥便已然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胤祺的胳膊,小声道:“若有战事,太子身为储副自然是坐守京城,你再过几天便要满十五了,到时候不必我说你也明白……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若能再次得胜回朝,你我这些兄弟也就该有个爵位了!”
胤祺听了这话只微微笑了笑,爵位什么的他原本也就不那么在乎,早晚都是要敕封的,可大丈夫若有机会上战场建功立业报效国家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事情。
“怎么样?怕不怕?”四阿哥调笑的拍了拍胤祺的胸膛,沉闷的空腔共鸣就像是凌冽的战鼓一样直敲得让人心慌。
但这样的慌却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兴奋因为激动。
“我……”胤祺刚要开口,梁九功的徒弟夏三冬却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而他那一双让人心悸的三角眼却直愣愣的盯着胤祺。
果不其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夏三冬停在了他的座位前,他行了礼后只恭敬说道:“五阿哥,请您随奴才走一趟!”
“走一趟?去哪儿?这晚宴不是……”胤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四阿哥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掌微微收紧,胤祺转头看向他,他只是微微摆了摆头。
夏三冬好似感受到了四阿哥的暗示一般,也点点头道:“五阿哥,请吧!事情紧急的很!”
胤祺清了清嗓子只乖巧的起了身,他一向都是最相信四哥的话,万事有四哥给他托底他都是不假思索的便去做。今日也不例外,胤祺跟着夏三冬往外走去,也不管满殿之中的妃子、亲王再在他背后说些什么了。
夏三冬走路的步子极快,胤祺跟在身后到如今还是一脸茫然,深夜下的寒风迎着面便就向刀子一样往脸上挂,胤祺被冻得打了个冷颤,这才清醒过来再次问道:“夏公公,汗阿玛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啊?”
夏三冬闻了声,突然便就挺住了步子转过头看着他道:“奴才可从未说是万岁爷的旨意,事实上……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万岁爷知道,否则受牵连的可不是您与奴才两个人这样简单!”
胤祺听了这话只觉得原本刚清醒了一些的脑子,如今只变得更加混乱了,他眯着眼睛实在不解的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带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