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按照李大人的意思,好好再查查,也不叫旁人无端端的说朕包庇或是冤枉了自己的儿子。”说着皇帝还不忘看了一眼余下跪着的惠妃与太监、宫女们。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只说道:“回去!别再在这裹乱了。到底是不是胤禔做的,朕不可能只听你们这番不靠谱的话……什么胤禔发完了火,出去外头散步散心,这回来才看见人小太监就挂房梁上没气儿了。李太医明明白纸黑字摆明了说这小太监不是自杀是勒死的,你们还偏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问,就只说就他死了的那段时间里,整个殿里就一个人没有,还都陪着胤禔出去散步了。你们也真是会挑时间出去散步啊!屋子里还躺着个被打了半死的人呢!”
人打得半死不活在殿里,没有一个敢管的就算了,还都出去陪着罪魁祸首去散步散心去……这未免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也难怪皇帝从头到尾是一言不发,他打一开始就看透了惠妃的把戏,只强忍着心中怒火听他们胡诌完了,就算是给惠妃一个面子给明珠一个面子了。
梁九功也附和道:“还是李大人说得对,看手!说来也巧,这伺候大阿哥的都在,那就都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既然来了也就都自证自证清白,让我看一眼!”
一众跪着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大总管发话他们自然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梁九功沉着脸巡视了一圈,凡是有膀子力气的太监与壮实宫女他都一一查验了一番,这却也没看见什么绳子勒出来的痕迹。难不成……还真不是大阿哥宫里的人做的?
正当梁九功准备回身禀告万岁之时,正瞧见那躲藏再最后的有一小宫女吓得是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原以为她只是害怕而已可再一细细端详,这小宫女捂住的手背上分明有着些许红痕
难道是她?是大阿哥指使的她?
可看样子这也实在是太过瘦小了?
那小宫女瞧样子也只比大阿哥大不了几岁,身材瘦弱的就是弱不禁风,她哪里像什么能杀人的模样啊!可她那副吓得直不起身子的样子梁九功却又是看在眼里的,无论从哪里看都让梁九功觉得这小宫女分明是有所隐瞒的。
“你!伸手!”梁九功从侧旁绕了过来,先是厉声质问,见那小宫女仍旧一言不发便直接上手将他拉扯起来。
这近看伤痕更是严重,那手背处破了皮还不说是又红又肿的。
“说!你这是怎么弄得?”梁九功扯着她的左手,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结结实实的把这小宫女吓了一大跳,是瞬间就又跪了下来,慌乱只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
小宫女的话还没说完,跪在一旁的惠妃娘娘却突然打断道:“梁总管揪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用?难不成她还有把子力气能勒死那人高马大的太监小四儿?”
本就焦灼的气氛,被惠妃这么一插嘴更是让人觉得有些怪异,就好像惠妃娘娘是故意打断梁九功的问话一般。皇帝歪着头本就困倦而涣散的眼神,听了惠妃的话后,只瞬间便就凝聚起来,他直勾勾的看着惠妃,淡淡道:
“没问你,若不心虚就不必多言!在朕面前也敢拦话了?”
惠妃被皇帝这直愣愣且没感情的语气压了个正着,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时刻还想着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来,但眼神中的惊慌却早已将她出卖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还不肯说是吗?不肯说就直接打发去慎刑司,来啊……”梁九功拖长了尾音,果不其然那小丫头直接吓得一遍磕头一边说道:“我不是!不是我做的,我只是个传信的,只是不小心划到了手而已,真不是我!”
李晋卿接过自己五阿哥擦完嘴的手帕,突然好奇的抬了头问道:“传信?你给谁传信,又所为何来啊?”
那小宫女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旋即那惊慌错乱的样子简直像是疯了一般。
她调转了口风立刻便就说道:“不是!没有!我就是一在大阿哥书房伺候笔墨的,不是什么传信的,您一定听错了的,听错了!”
这是给自己说错话找补呢吗?可这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出了名的聪明人,自打这小宫女一开始嘤嘤直哭,他们虽然只听了个开头就知道后面事情是不对劲儿了的。
只是皇帝却并不惊讶,反而端坐着没有一点诧异之情,他微微捧着茶杯只喝下了杯中上好的金骏眉,这方才说道:“说起送信,合该是有个传信的啊!否则又哪里至于我前脚骂完太子,明珠与索额图后脚就拼了老命的要往宫里挤呢?
很明显,大阿哥或是惠妃的宫里就该是有那么一两个能手眼通天的,能将宫里的信传到宫外去的关键人物。
朝内朝外,宫内宫外,后宫前朝,本就是早已露出了千疮百孔的一面墙。
可难道……真是她?
第30章 溺死者冤
纳兰珠将洗好的大枣推到了胤祺面前, 倾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