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加钦差大人!”在贼人的牢房门前,率先出现的是抢先一步到达的江陵府知府沈大人。
“如何了?”祁将军挥了挥手不理会那些客套,只冷冷的开口。
“怪不得这些年朝廷大军一无所获,这些歹人竟然是官兵所扮!”
沈大人面色沉痛,一开口就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仿佛平静的水面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官兵?”不仅祁英,就连向来沉重持重的祁方都没忍住惊呼出声。
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怎么可能!”
血手帮当初一出现,就抢劫军粮打杀押粮官兵,还杀了朝廷命官灭口!如此穷凶极恶之徒竟然是官兵所扮,这个消息一下震懵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人饶命!饶命,小人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若有半句假话,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不,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牢中的人死死的抱住圆木牢门苦苦哀告,力争宽大处理。
若是江婉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此人。
不正是当晚冲她打呼哨的歹人头目又是哪个!
当初嚣张至极的狂徒此时被关在大牢里像一只死狗。
此时孙家大宅,孙大老爷的书房里,在江宁府城德高望重,见了府城官员也游刃有余的孙大老爷,此时一双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狂躁得如同困兽。
“大人,为何我家老四被抓住会放不出来?”
与孙大老爷的情形完全不同,坐在他对面的魁梧汉子正淡定的捻须饮茶,“稍安勿躁!沈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知府的位置还没坐热呢,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徇私枉法。”
“如今钦差大人早已离去,区区一个府衙大牢又怎么能关得住贵公子?”
“不过也怪不得你惦记那醉云楼,他家的那个逍遥游酒的确非同凡响,一打开便酒香四溢,入口醇绵、劲道十足!”
“自打喝了那酒,老夫便念念不忘,说起来那才真正叫酒啊!”
那人端着茶盏细嗅轻闻,仿佛杯中的正是那逍遥游美酒一般,闻着味儿便已经沉醉不醒。
孙大老爷听得额头的青筋直冒。
他这辈子虽然子孙众多,但出息的也不过一个老大,但那是他孙家所有的希望,是孙家的芝兰玉树。
然后还有些用处的便是与性情像极了自己的老四。
孙大老爷都已经决定好了,有这兄弟俩一明一暗,孙家的富贵又将往后延续百年。
可惜只一次疏忽,自家老四便被关进了大牢!
这两日他上下打点,可结果全都是徒劳。
怪不得今日这位大人能主动上门,原来是想趁火打劫来了。
但转过身来,他脸上早已换上另外一幅面孔。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yin。”
“那逍遥游酒能得大人青眼,也算它的福分,省得落到我这个生意人手里,终究只换得一堆铜臭。”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打着哈哈,仿佛醉云楼、以及逍遥游酒都已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小儿的事……”孙大老爷再次拱了拱手。
“好说,好说!”
第368章 五味杂陈
祁将军一行进入府衙大牢的时候才太阳初升,可从大牢出来重见天日时也是夕阳西斜,晚霞漫天。
重新呼吸到新鲜且灼热的空气,祁英才感觉自己仿佛游历十八层地狱归来,又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只是余晖洒在身上,仍然无法令他遍体生寒的身体没能恢复到正常的体温。
尽管一早来到江陵府就知道粮草失踪案的水很深。
可当真窥得其中真相,哪怕只是冰山一角,都令人胆战心寒。
“祁英,往日就你话多,怎么此时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祁方眉头紧皱,捅了捅身边的祁英,又望了望前面沉默不语的主子。
自打从牢房里出来。自家主子的脸便Yin沉得能拧出水一般,已经好久没说过一个字了。
祁英紧抿着唇摇头,今日他已经做好了打死都不多说一句话的准备。
他只是性格开朗,又不是没长脑子。
摊上这么大的事儿,主子心情哪里能好,是他三言两语能开解得了的?
……
夕阳下江陵府城外的码头上,一艘客船刚刚靠岸。
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会拖家带口的旅人踩着虚浮的脚步走上岸。
“呕~公子,你等,等……呕~”
在人群里,有一个半大少年形容十分狼狈,挎着的小包已经滑落到手肘,却连扶上肩的力气都没有了,尽管一开口就犯恶心想吐,还是想尽力追赶前面的白衣公子。
“叫你别跟来,你这是何苦!”本已越过好几个人的公子闻言又回转身来。
虽然语气十分嫌弃,但还是无奈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伸手将他身上的小包接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