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你不必这么紧张,他不敢怎么样的。”
双喜没有说话,还是站在那里,同时朝着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吩咐道:“你去那边把人都叫过来,保护公主。”
其他跟着慕长歌的人,都在马场的另一半候着呢。
慕长歌见双喜还不肯放松,立即又说道:“双喜,我说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她说话的声音重了一些,双喜回头看了看她,见慕长歌没什么惶恐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朝着那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不用过去喊人了。
说话间,阿勒同已经越来越近了,慕长歌微微昂起了下巴,看着他骑马走到自己面前,那马长长的嘶鸣了一声,然后停在了离着慕长歌只有三尺远的地方。
这样的距离委实是太近了,慕长歌的脸色也慢慢变了,变得毫无表情。
阿勒同的这匹骏马比慕长歌的矮马要高了不少,他身材也比慕长歌要高大不少,所以这会儿他其实是俯视着慕长歌的。
前两次见面,阿勒同好像都没怎么仔细打量过慕长歌的面容在,对她的印象就是有着一双桃花眼,皮肤白皙如同暖玉的女孩。
这会儿他细细打量着慕长歌,才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只见慕长歌的眉尖细长而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清澈明亮如同春日里的溪水,鼻梁挺直,嘴唇嫣红,整张脸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却能看出她将来会是个大美人。
这样的一张脸,若是她笑起来的话,肯定特别娇俏可爱,可这会儿她抿着嘴唇眉眼犀利地看过来时,却威严锋利的很,小小年纪就有了皇室中人的骄傲与威严。
两次交锋,自己都输的彻底,若是她真的成长起来,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若是自己真的把她带回来草原,真的能驯服了她,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吗?
阿勒同不说话,慕长歌也就不说话,只是昂着下巴毫不服输地和他对视。
最后还是阿勒同先开了口,问道:“小公主,你知道我的父汗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就说要嫁给他?”
慕长歌直接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是不这样说的话,就要真的嫁去草原了。”
阿勒同定定看着慕长歌,接着问道:“小公主,你要嫁给西胡的王,等我做了西胡王的那一天,我会再让人来大越提亲的。”
他说的好像很自信,慕长歌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阿勒同,你的父汗正当壮年,你想做西胡王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呢,等那个时候,我怕是已经嫁做人妇了。”
“大越BBZL是可以和离的。”
“阿勒同,汗王也不是想什么就能做什么的,”慕长歌淡淡说道:“一国之主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和一个已婚妇人和亲,除了一时之快外不仅没有任何的利益,还有可能损害自己的威名。”
“阿勒同,你真的会这样做吗?”
阿勒同盯着慕长歌看了好久,双喜都觉得不对劲想要上前阻拦阿勒同了。
阿勒同却在这个时候大笑几声,双手勒着缰绳:“慕长歌,若是我坐上汗王的位子后你还没有嫁人,那我一定会派使者来大越像你求亲的。”
说完这句话,阿勒同调转马头就离开了,双喜吓得脸色发白,看着慕长歌,却不敢说话。
慕长歌脸上的表情倒是镇定的很,她吩咐道:“双喜,西胡大王子不知道来发什么疯呢,我们不要管他,继续骑马。”
慕长歌不想在西苑待下去了,第二日就收拾了东西回宫城了,临走的时候,她在西苑采了一大捧野花,回去带给母后。
赵皇后是昭明帝的原配发妻,两人感情极好,只是怀德太子去了之后,赵皇后的身体就不好了起来,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卧病在床。
慕长歌手捧着野花,兴冲冲地冲进凤仪宫,正好碰到凤仪宫的宫令女官带着两个宫女要出去,慕长歌见了她就喊道:“钱姑姑,母后在做什么呢?”
宫令女官算是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宫女,管理后宫中的琐事,代掌凤印,就连寻常的嫔妃见了她,也要称一声“钱姑姑”的。
钱姑姑朝着慕长歌行了一礼,说道:“娘娘跟小殿下们说笑呢,刚才娘娘还念叨公主你呢,说也不知道公主你什么回来,这不公主你这就回来了吗。”
慕长歌把手上的野花举到自己脸前,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语气里的欢快遮都遮不住:“钱姑姑,这是我给母后带回来的野花,你看好不好看。父皇还在西苑没回来,我太想母后了,就先自己回来啦。”
钱姑姑也被慕长歌欢快的语气感染了,笑着说道:“那公主你快过去吧,娘娘还不知道你回来呢。”
慕长歌把手里的野花放的低了一些,抱着鲜花快步走进了母后的凤仪宫。
凤仪宫很大,也称得上金碧辉煌,可慕长歌却不喜欢这里,她总觉得,自从太子哥哥去了以后,凤仪宫和住在这里的母后就像是没了生机的树,尽管还枝繁叶茂,可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腐朽死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