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掐算过后,发觉这位师侄的死因隐隐和原身有关。加上见死不救也不是他的作风,干脆就过来了。
“肖禧。”
“陵安师叔!”蓝衣剑修接完任务,闻声回头,眼神里带了几分惊讶,嘴角向下撇了两分,有些苦涩。夭寿啦,他听到师叔回来,就想接个任务出去躲一段时间,怎么还是躲不过去。
看着面前一副苦瓜相的小少年,陵安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嗯,手感不错。才十二岁,婴儿肥都还没消下去,眼神清澈,白白嫩嫩的像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绵羊。
一看就很好忽悠的样子!
“我听说你要下山历练,正好我闲来无事,干脆带着你一块下山好了。”陵安无视肖禧惊讶的目光,摆出一副长辈模样。
青年红衣玉带,一头墨发松散的披在脑后,凤眼狭长,内勾外翘,神光湛湛。怎么看怎么像一位放荡风流的世家子弟。
肖禧严重怀疑陵安师叔是知道自己想跑路了,所以直接上门抓他当苦力。
“你不愿意?”青年嗯了一声,上下看了他一眼,一副伤心模样。“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从桐花秘境中得了些白梧桐花,我没有收徒弟,原本还想着留一些给师兄的弟子,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说着,陵安唉声叹气一副转身要走的样子。
“!”
“诶,师叔等等!我接的是潞州柳家闹鬼事件,师叔你不知道,我最怕鬼了,还请师叔带我历练。”少年一脸诚恳。
陵安看着他那张充满正气的脸,默了一下:“好!师叔带你历练去!区区小鬼不在话下。”
接的是潞州的紧急任务,两人并未多加耽搁,陵安是不差钱的主,直接从坊市的传送阵,交上灵石传送过去。宗门附近多设有传送阵,偏僻一点的城镇就只有城主府才有传送阵,就好比他们要去的柳家。
柳家是潞州现在的城主,只是自从三个月前开始闹鬼,城主和城主夫人双双殒命,家里的仆人基本不是死了就是主动跑了。城主府里只留下柳城主的独子,柳文进。
柳文进披麻戴孝,整个人消瘦的可怕,嘴唇苍白到失去血色。陵安私以为面前的柳文进比鬼还像鬼。
“潞州柳文进见过两位仙长。”柳文进敛衣行礼,见到面前两位身上挂着的沧溟宗亲传弟子秘银腰佩,语气略微激动了些许。
“自从爹娘死后,府里头的下人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家里只有些许薄茶,还望仙长见谅。”
“无妨,你上报沧溟宗潞州闹鬼,死伤已有百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第一个死的人是谁,麻烦详细说一下。”肖禧学着往日跟师尊出门历练的模样,有条不紊的提问。
陵安捧着茶阖目坐在圈椅上并不干涉。手中清茶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兰花清香,很是特别。潞州多山多水,兰草甚多,有些入药,有些制成花茶、香膏,点心。
柳文进虽然说是薄茶,事实上这杯茶水用的是上等的兰花花瓣上的清露泡的。入口回甘,清香味在舌尖经久不散。可一点都不薄!
“闹鬼是在一年前。”柳文进看了他们一眼,慢慢说起来。“一年前,舅舅进了一处秘境身死道消。舅母改嫁,母亲怜惜舅舅家的两位表妹就把她们接了过来。
两位表妹过来后,府中常常有异响,闹得人心惶惶,真正闹起鬼还是在两位表妹死后。两位表妹是双胞胎在舅母腹中时没被养好,损了根基,不足月就出生了。出生后身体羸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舅舅就是为了给两位表妹治病才冒险进入那处秘境。
舅舅的死对两位妹妹打击很大,郁结于心,本就不好的身子更加差劲了。母亲把两位表妹接过来后,她们已经病的不成样子了,身体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掀跑。在我家过了两个月就走了。
从两位表妹走后,府中的异响变本加厉,有时是女人哭泣的声音,有时是婴孩的啼哭,还伴随着嚼骨头吃东西的动静。还有下人称自己亲眼看到了鬼影。
事情闹得很大,为此母亲遣散了一批下人。我和爹娘都怀疑是舅舅将他从秘境里带出来的东西转移给了两位表妹,又带到我家。”
说到这里,柳文进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努力抑制怒火。显然是想不到他们好心收留亲戚,却遭到牵连。
“因为这个猜测,为了城中的百姓,父亲命人挖开两位表妹的坟墓,想要找出发出异响的东西毁掉它。
挖开坟墓那天,表妹才下葬不到十天,按理说身体应该完好无损,没想到棺材里竟然是两具白森森的枯骨。
而且这似乎惹怒了暗处的东西。挖坟不过两天,父亲就在书房暴毙。紧接着是母亲,然后是参与挖坟的人。隔个三五天就会死一人。
或许哪天就轮到我了。要是能和父母团聚也是极好的。”柳文进自嘲一笑。
“你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吗?没人见到过?”肖禧不解。
柳文进微微沉思片刻,笃定道:“是一面镜子,镜子中藏有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