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心知肚明,那是佣人在给她收拾行李,奉顾鹤言命令,驱逐她离开顾公馆。
没有人对这个决定有异议。
那个在床上一向宠爱她的男人此刻躲在书房,他也不想为了她得罪他寄予厚望的大儿子。
秦暖看着电视,上面播放着红遍大江南北的古装剧《穹顶》,此刻正直主角逼宫的Jing彩戏份,秦暖眼眸注视着屏幕,心思压根不在这里。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向娇气的她却不觉得痛。
她不明白,她住在顾公馆到底怎么碍顾鹤言的眼了?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赶尽杀绝?
明明……
她快对他死心了……
秦暖眼睫颤动,泪水从脸颊缓缓留下来。
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秦暖知道是顾鹤言,她挺直腰背,想把最好看的样子展示给他。
“还不走?”顾鹤言目光没留在她身上,转身去中岛台接了杯白水。
秦暖看着他挺拔好看的背影,气到颤抖,“我是你父亲的情妇,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顾鹤言当然不会多费口舌跟她解释,他笑了下,眸光第一次落在秦暖身上。
顾言州喜好几十年如一日,依旧喜欢这一句小鸟依人的女人。
逼死他母亲的苏筠是。
秦暖也是。
“你不主动走,我只好让别人来接你。”顾鹤言莞尔,好似认真提议,话语却让秦暖的血ye都冷起来,“我让秦礼亲自领你回去,怎么样?”
秦暖脸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抖。
他竟然让爷爷来接她!
顾鹤言淡淡道:“秦老先生一直望女成凤,不想养的两个女孩子却一个不如一个。”
秦暖脸上血色渐消,顾鹤言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带着几分讥讽,话毫不留情,“你的母亲跟蒋家大公子私奔,未婚先孕,韶华早逝。”
“而你,尚不如她。”顾鹤言嗓音清淡,手里端着半杯白水,就这样把她这个人一锤定音。
“你不要说了!”秦暖捂住耳朵,崩溃打断他的话,“我不许你侮辱我母亲!”
顾鹤言淡淡收回视线,没再说话,把水杯轻轻搁在茶几上,转身上楼。
木质楼梯上铺了柔软地毯,顾鹤言脚步轻缓,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
但这一步一步脚步声,却刺激得秦暖几乎发狂。
她用力拂开茶几上的茶具,顾鹤言刚刚喝过水的那个杯子首当其冲,“砰”滑落桌几,轻飘飘落到地毯上,杯中的水浸shi地毯。
顾鹤言听见声响,身形微顿,他侧眸对佣人道:“把地毯换掉,水杯收起来。”
语气从容和缓,听不出一丝情绪。
“好的,少爷。”阿姨走过来,收拾了碎掉的水杯的茶具,而后几名佣人围过来,整齐划一换了地毯,声音轻和,从容有序。
不到两分钟,换完地毯,客厅似乎变得焕然一新。
秦暖征然看着这一切,泪水慢慢模糊眼睫。
这么快,她在这个家留下的唯一一丝痕迹也被抹去了。
*
书房,顾言州装模作样看文件。
顾鹤言抬手敲门,“父亲。”
顾言州站起来,“进来。”
他从储物柜里拿出上好的茶叶,急匆匆泡茶。
顾鹤言推开门,便看见顾言州不甚专业的泡茶手法。
与顾鹤言在锦绣堆里长大不同,由于不得父亲顾老爷子喜爱,顾言州的前半段人生吃过很多苦,商场沉浮半生,他有四分之一的日子都是在底层打拼的。
是以,对于那些繁文缛节,品茶闻香之类的看似高雅实则烧钱的喜好,他掌握的远远不如顾鹤言。
喝茶他喝得就是浓茶,越浓越好,含金量越高,喝多不困。
顾鹤言坐在沙发上,看顾言州暴殄天物,眼角微抽,“我来就好。”
顾言州摆手拒绝,“我泡好了!”他把茶杯递给顾鹤言。
顾鹤言接过,茶杯盖轻覆在茶杯沿上,而后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父亲怪我把秦暖迁出顾家吗?”他抬眸问。
顾言州能怎么回答呢?
你想把她赶走时也没问我意见啊?
静了一瞬,顾言州笑道:“秦暖是蒋家的女儿,一直住在顾公馆,被外边人知道了,会觉得蒋家家风不好,容易败坏熙熙名声,这事我知道!”
他违心道:“所以,我不怪你。”
顾鹤言轻轻颔首,望向顾言州,温声道:“父亲能这样想,我很欣慰。”
顾言州咬了咬牙,问:“那我能继续跟秦暖联系吗?”
说实话,秦暖他还是很喜欢的,新鲜期还没过去,这么漂亮的小女人让他舍弃他还真不舍得。
“当然可以。”顾鹤言端起茶杯,掀开茶杯盖,轻轻嗅了嗅茶香,果然泡熟了。而后他把茶杯放下,“我在香山附近有套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