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中的烛火摇曳,床榻之上的大红喜被有些凌乱,枕头上的红穗轻轻晃动着。
成唯宴缓缓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去摸身侧是否有人,摸了个空后,清醒了几分。
随着动作,他感觉到受到限制,紧接着就听到了锁链哗啦啦的声响。
不对…但,又哪里不对?
成唯宴有一种说不清的混乱,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不断的刺痛和发涩。
他……千里迢迢被迫“嫁到”异域,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忍下来。
整个宫殿光线暗淡,没有守着的侍从,甚至可以看到角落里放着他曾经征战的那支枪。
看来,这异域的王笃定成唯宴不会乱来,不仅如此,还想要用此嘲讽罢了。
成唯宴不自觉的伸手抚着旁的位置,这一举动,他自己都呆滞住了,垂眸紧紧盯着床榻。
这一床大红锦被,似曾相识。
他莫名的感觉不安,慌张的紧,急切的想要寻找着什么……
不对…不对…!缺了什么…
脑海中混乱不堪,奋力去想那些破碎不堪的记忆,越想、头就越痛,被什么阻拦一样。
这时,寝殿的门被推开了。
浓重的酒气向里蔓延,熏的成唯宴厌恶的拧起了眉头,借着烛光看清了步履沉重的男人。
这是一位体格格外健壮的男人,拥有者偏棕的肤色,胳膊上不知什么画上的图纹,白色的细腻笔触在这棕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男人生的一般,除了那健硕的身材,毫无可取之处。
成唯宴扯了下手腕,锁链又发出了清脆撞击的声响,这个锁链还不足以牵制住他,只不过他现在头疼的紧。
男人眯着眼,缓慢的走向床榻,酒气也越来越重。
想不起来,但又有着零碎的极小片段,睡梦中他见到了一双格外摄人却又温柔的鎏金色眼眸,而那双眼眸只映照着他。
活了整整二十一年,从万州至千域,成唯宴从未见过拥有鎏金色眼眸的人,用传闻来讲都是无稽之谈。
越想,成唯宴便越烦躁不已,再加上那凑过来的难闻气味。
他手臂狠狠一拽,床榻的木柱都有些晃动了,锁链更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成唯宴闭上眼,一片黑暗中又出现了那鎏金色的眼眸,此时更上染上了几分笑意,美的惊心动魄。
想要见这个人,这个人是存在的。
他不知道为何如此笃定,但,就是如此相信。
成唯宴反手拽着已经有些松动的锁链,在男人准备俯下身说话的时候,锁链已经被拽开了。
手腕上红了一圈,还带有小块的淤青。
成唯宴随意揉了几下,无视了男人的低吼声,伸过来的手臂也被打了下去。
男人已经恼羞成怒,一把拽住成唯宴本就松垮的女服饰,这一下直接大片的胸膛露了出来,布料轻飘飘地落在大红被子上。
成唯宴是典型的宽肩窄腰,肌rou线条优美流畅,看着不会觉得过于壮或是瘦,反而是刚刚好的那一种,让人拥有欣赏之意。
他的身上处处皆是伤痕,不过有一处格外显眼,那就是胸口处有着短剑的刀痕,应该是直面捅进去的。
成唯宴的手放在心口,手指抚摸了几下曾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这是一处可以夺命的。
“阿宴。”
耳畔突然出现了个很好听的男声,成唯宴猛地抬头,眼眸瞪大:“你管我叫什么!?”
男人被成唯宴单手紧握着手腕,居然一动不能动,更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不悦。
“怎么?成小将军是不是忘了怎么来我域的?”
不对…不是这个声音!不是他说的,是谁?
男人看着成唯宴失神的样子,以为戳中了对方的痛楚,将人按在床榻上,笑的格外肆意。
“你要去找他!怎可以重蹈覆辙。”
耳侧仍然萦绕着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的。
找谁?为何说是重蹈覆辙?
男人将成唯宴的两手腕单手钳制住,眼眸从上往下细细打量着,跟看什么物什一样。
心脏处往外溢出不知名的情绪,身子越发的寒冷,曾几何时,他的躯体温度就应该如此。
成唯宴感觉到男人的手正顺着腰线往下摸,顿时抬起腿,直朝对方下体狠狠一踹。
男人措不及防,整个人被踹飞出去,巨大的响动让寝殿外的侍从冲了进来。
站在侍从身后不远处有一位拥有艳丽容颜的紫衣女侍从,她正端着摆放整齐的首饰,正中央摆着一个长形的耳饰。
她没有围观寝殿内的慌乱,拿着宫灯的侍从却照亮了那耳饰,尾端有着一颗泛着光泽的菱形紫色宝石。
“阿宴,孤觉得你应当配上些什么,这个如何?”
脑海中显现了一个英俊至极的人,拥有着鎏金色的眼眸,脖颈处的金色图纹吸引着成唯宴的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