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这天Yin霾密布,寒风猎猎,大漠的落日不带最后的温情,大漠的军队也早已经枕戈待战。
原黎目之所及,城墙上的旌旗在灰暗的天穹下迎风招展,盔甲和刀剑在风沙中闪着冷冽的寒光,城楼下几十贼寇被压跪在瓮城上。而城外,就是齐军马蹄奔驰和阵阵杀喊声不绝于耳,扬起漫天尘土。
原黎打过架,但从未打过仗,如今方见识了所谓战争。
颜子箴扬声:“齐军贼寇二十九人,皆已俯首认罪,乱我疆土,其罪当诛。”
“杀!杀!杀!”这边军队立马热血沸腾,连声附和。
“斩首示众!”
随着一声令下,几十人全部被压到城墙边,一旁兵士手起刀落,血溅瓮城,人头从城墙上坠落。
此举一出,便是断绝议和退路,要么战,要么战死。
古往今来多少战争都需师出有名,而颜子箴最巧妙在于,人是他杀的,战争却非他挑起的。
越王果然恼羞成怒,当即挥兵进攻,军队进发犹如尘暴来袭。
幽州四面响起嘹亮的号角,城门大开,一白袍银铠的年轻将军纵马而出,率领一支军队应战,与此同时城墙上弩箭准备就位,在颜子箴手势下万箭齐发,箭雨铺天盖地而下,击落第一批骑兵。
原黎看着为首那人,猜应该是他给颜子箴选的小将军袁无忌。
且说那日原黎恨不得什么都给他安排上,本也打算派卫途来打仗,不过到底考虑到卫途没有战心,官职还压颜子箴一头,怕是控制不住,这才想到祖祖辈辈镇守西南的袁氏,听说这一代的袁无忌更是青出于蓝,如今看来果然没选错。
杀喊声与惨叫声响彻云霄,不消片刻血腥浓郁,味道传来,难怪埋骨地最易滋生魔物,煞气实在太重。原黎蹙了眉,抬眼去看颜子箴,却见他神色自若,胸有成竹之势。
“你进去吧。”感应到视线,他侧首轻声对他说。
“你不进去吗?”
“统帅在此,首当立威。”
大风吹得他衣袍猎猎翻飞,他身姿挺拔,当真有将帅之风,原黎盯着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睛,第一次有一种自己是不是从来都没了解过他的感觉。
还是说,从来都是他自以为是,以为那个只懂诗画的呆子书生才是他。
一支箭矢在漫天箭雨中破空而来,伴随着锐利啸声,稍一愣神的功夫就近在眼前,原黎瞳孔微缩,掌下用力,硬生生改变箭支轨迹,深深扎进墙缝中。
颜子箴反应过来,看向原黎,后者勉强扯出一个笑,周遭将士立刻将颜子箴团团护住。
原黎身形一晃,直直倒了下去。
“阿黎!”
小厮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以手撑颌,昏昏欲睡。
床上平躺着一人,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他已经守了一天了,再往前,这人也昏睡三天了,听说这人突然昏倒,大夫看了也无可奈何,这几天只有呼吸却滴水未进,他们老爷在这守了三天,不见动静,像个活死人一样,真不知道什么醒来,难不成要一直这么守下去吗。
原黎自己都意识到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迷蒙半醒间头痛欲裂,他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强撑着坐起来伸手。
“道长你醒啦!”小厮看到原黎的动作惊喜万分。
“太好了!我马上禀报老爷!”
却是个不长眼的,像是没看到原黎手势一样,欢天喜地跑了出去。
原黎扶额坐起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温热茶水如春霖降雨滋润过口腔,流过干涸的喉咙,他这才觉得好些。
之前短时间内损耗百年多灵力,身体一时吃不消陷入昏迷,也在他意料之中,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两颗灵丹就着水吃下,稍稍调息,感觉身体恢复了些Jing神。
而颜府上下,如今正忙着庆功宴。
“爽!小爷我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我看看谁还敢吹齐军强师,也太不经打!”
“不过还是子箴你小子功劳最大,没想到你还真有点东西,居然能偷袭到他王府,你是没看到他知道屁股着火后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袁无忌喝多了酒,站得摇摇晃晃,口无遮拦地宣泄。却是也道出些心里话,他原看不上颜子箴。
他自然也是主战派,希望能亲手收复失地,然离京城山高路远诸多不便,能被派过来领军打仗已是幸运,只是一想到要听一个文官统领就心有不服……如今方知这颜子箴非草包之流,颇有谋略,免不了生出结识之意。
他心里欣赏,身体就不由自主走过去,将一碗酒递给他,咬字不清喊:“来,这碗酒你必须干!庆祝我们旗开得胜!”
“袁将军醉了,扶将军回去歇息吧。”颜子箴接过酒放下,对一旁侍卫道。
明明刚打了胜仗,他脸上没有半分喜悦,眉眼深处是化不开的担忧。
“颜大人若是累了也可回去歇息,这里我看着便是。”太守是个识眼色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