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月浑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还等着家主和宋宜回来,结果打游戏打到一半直接昏睡过去,再醒来就已经是大清早了。
张延月伸了个懒腰,草草洗漱过后轻手轻脚地迈出房门,往一楼望了一眼发现只有宋宜坐在餐桌旁用早饭,不见郁重岩的影子。
他扒在楼梯扶手上,双手拢在嘴边向下打招呼道:“宋哥——早上好。”
经历昨天一晚的折腾,宋宜此刻有些形容憔悴,但坐姿依旧端正,他抬头看张延月,笑着回道:“早安。”
张延月来到宋宜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仆从立刻给他端来的温度适口的早饭,张延月边用餐边口齿不清道:“家主呢?”
宋宜无奈道:“用餐注意仪态,家主有事出去了,这两天大概不回来了。”
张延月平时散漫惯了,除了郁重岩的说教一概只是敷衍地点点头,他又低头吸溜了两口粥,眼睛转了转:“那正好,我也出去一趟,万一家主提前回来,宋哥千万给我保密,就说我去我哥那住了。”
宋宜给他扫学校里烂摊子习惯了,只觉得张延月到底比秋煜心里有数,因此也不拦他,只是有点不放心:“去外头注意点身份,别总是惹祸。”
张延月拎起自己的小背包:“一定一定!”
……
不同于长瑰这种寸土寸金的商业中心,长棱星则是常京星系里知名的工业城市,拥有着庞大的常住人口和繁华的夜间灯影,是更多帝国普通公民的集中地,甚至还有一片区域被称作“贫民区”。
张延月下了民航星舰,又搭载便利的短途飞艇来到长棱城市中心的一处雄伟典雅的古典建筑前。他不是头一回来长棱星的拍卖场了,轻车熟路地刷了终端,拉下黑色的口罩,安检进门。
高挑复古的穹顶,花纹繁复的立柱,残留着雨后水痕的花岗岩石砖,无一不体现着此处深厚长久的岁月积淀。场内灯火璀璨,围绕正中央的高大雕塑,均匀散布着无数细脚的圆形展台,站台上则投影着接下来所有待拍藏品的立体影像,供所有在场宾客进行预览。
张延月在一枚戒指的展览台前驻足察看,手指一点触动了一片水波似的涟漪。在众多藏品之中,这枚戒指朴素得平平无奇,唯有镶嵌的微绿晶石点了一分亮色,因此只被放在边缘的角落里。
“张延月?”叫住他的女人穿着合身的礼服,一看就是经过Jing心打扮的,话语带着明显的嘲意,“怎么了,就你一个人来?前些日子不是还挺受宠吗?”
张延月的视线离开戒指,转头斜她一眼:“我想来就来,有你什么事,有空不如先拎清自己家里那点破事吧。”
张家这些年生意做得不错,连张茵也攀高枝嫁了个旧贵族的子弟,不过那人花名在外,即便联姻之后,依旧泡在外头的胭脂粉堆里,张茵哪怕心里有怨气,为着张家明面上也得奉承着那位公子哥。
张茵施施然道:“再不济我也是明媒正娶,不像你以色侍人,谁知道以后郁家主会不会……”
听了这话,张延月忽然转过身来,他深栗色发丝微卷蓬松,唇红齿白的模样很有欺骗性,露了一个笑脸,打断张茵装腔作势的发言:“那既然都嫁人了,就少盯着我痴心妄想进郁家了。”
张茵脸色忽得变差。郁重岩年纪轻轻就当上家主坐拥权势,相貌又雅正英挺,比起同辈早已胜出太多,前些年张家的确明里暗里送过一些人给郁家,半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这其中包括张茵在内,多少人是嫉妒张延月这样一步登天的好运的。
而她嫁的说得好听是贵族,实际上早已败絮在内,张家人又各怀心思,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远比不上张延月如今的地位稳固光鲜。
她不忘端着副贵妇人的姿态,咬牙说:“郁家主还不知道你两副嘴脸吧,他要是知道你是个两面三刀的贱人……”
张延月忽然转了转手腕,嗤笑一声,女人看他动作,话还没说完,顿时被吓退半步。张延月没教养的形象可谓是深入张家人的心里,成年后唯一一次回张家还是为了索要他父母那一份的财产,毫不把所有张家长辈放在眼里,打女人这种事谁知道他做不做的出来。
张茵那一步退得太大,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所在的角落。张延月毫不在意,冲她嚣张一笑:“酸死了,好姐姐,能怎么办呢,郁哥就是喜欢我这款的。”
张茵彻底失了耐心,脸色一黑,指着他道:“你等着。”
女人匆忙地踩着高跟离开,张延月掏出终端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发着消息。
【海盐动物】草 真晦气 才出门就碰上张家的狗了
不知道林声那头是不是正忙,一直到拍卖会开场,都没有回张延月的信息。
宾客三三两两地落座,张延月捡了一个稍空的角落,拉上自己的口罩,打开展览面板,手指在蓝屏投影上迅速滑动,搜寻着戒指的出场序号,作了个标记。
这枚戒指是他母亲的遗物之一,当年就是靠当了这枚戒指,找黑市伪造了一份虚假的乘客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