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门更是吵翻了天,言道天子金口玉言亲下的圣旨,哪能说反对就反对,觉得云家这是对天子的不敬。
朝上整整吵了三天都没有得出结果,有说云家抗旨是对圣上的不敬,有说先帝有言不能勉强婚嫁之事,又有荣王和季家女的事情在前,这哪里算得上不公,不过是圣上体恤臣民罢了。
而另一边,太后却是咬死了不同意。
于她而言,这桩婚事的确不能持续下去,寇元嘉还沦落不到要娶一个看不上他的女人的份上,但是,她也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云家。在这件事上,已经不单单是简简单单的拒婚,更不是感情不和的和离,而是云家没把寇元嘉放在眼中的羞辱。
然而,不管再怎么不行,最后寇元青还是收回了圣旨。
还是那句话,既然季雁来都能驳了先帝的旨意和寇元嘉和离,那他也没有必须让云家听旨的理由。
太后大怒,却也只能接受。
而这段时间内,寇元嘉一直沉默。
夜色已深,太极殿中灯火熄了大半,只余下御书房中还亮着。
“云家……”寇元青沉声思索。
第二日,季雁来收到了云辛怡发来的帖子,言道她不日将启程回松洲,准备办一场小宴,邀诸位朋友前去小聚一场。
时间定的很急,三日后就是宴会的时间。
季雁来思衬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她并不觉得和云家有什么交情。
然而,就在宴会前一天,云辛怡不慎受伤,只得推迟了宴会以及返回松洲的时间。
是谁?
太后,还是天子?季雁来下意识猜测。
云府。
云乘素和云辛妍呆在云辛怡的小院面色微沉。
“兄长,那人呢?”
“死了。”云乘素面色微凝。
这次的事情说来似乎只是个意外,云辛怡喜好培植花草,这次要走了就准备细心照料最喜欢的那几株,好带回松洲,可谁知花棚却忽然倒塌,她匆忙躲闪间压坏了腿,可事后去查,只是花棚被蚁蛀坏了。
然而,云家的花棚从来都是让人Jing心照料的,怎么可能有蚂蚁这种东西?
然而,线索一路查下去后,人却死了。
“兄长,会是那位吗?”比起云乘素,云辛妍的面色要更加凝重,看向宫城所在的方向。
这次的事情,太后如何恼怒她们有目共睹,能逼得那个做了这么些年慈善人动怒,可见对方如今心情是何等的糟糕,这般情况下,报复一下云辛怡,似乎很有可能?
“不,也有可能是那位。”
“兄长你是说天子?”云辛妍一惊。
这次的事情,天子顺水推舟,可云家不像虞家想要险中求胜,比起这个,他们更想像从前一般,送女入后宫,希望生下一个带着云家血脉的皇嗣。可惜,云辛怡失败了,所以他们又送来了云辛妍,并且推掉了和寇元嘉的婚事。
“也有可能是虞家。”云乘素又说。
“的确,可惜现在证据还是太少了。”云辛妍若有所思。
这边云家人一心惊疑,另一边,季雁来看着眼前人不由惊讶。
这才几天,寇元嘉怎么就成这样了?
“雁来,”茶楼之上,寇元嘉在季雁来对面坐下,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见过王爷。”往日矜贵清傲的男人此时眉眼中带着轻愁,也没了往日的Jing神傲气,显得无Jing打采,季雁来惊讶之余,心中不由有些畅快。
寇元嘉也有今日,她细眉轻动,嘴角微勾。
季雁来眼中的轻嘲毫不掩饰,或者说,她就是有意显露出来给他看的,寇元嘉眼中越发的黯淡。
看了眼热闹,季雁来没什么话想和寇元嘉说,就想走了,可就在这时,寇元嘉提前开口,莫名问了一句,“雁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王爷觉得呢?”季雁来反问。
大庭广众之下,她自然不可能直接说出对寇元嘉的厌恶,这是对皇室中人的不敬,可她的眼神神情,却丝毫没有掩饰,惊讶之中,带着点好笑。
“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寇元嘉执着的看着季雁来问道。
……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季雁来目光奇异的看着眼前的寇元嘉,最后冷漠的勾起唇角。
“永远都不。”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寇元嘉,永远!
说完,季雁来起身,在婢女的拥簇下直接远去,将寇元嘉抛在茶楼,再不曾回头。
京中的流言悄然换了风向,只说荣王对前任王妃季雁来情根深种,所以才对云家的拒婚毫不在意。
紧跟着就是云辛怡比不上季雁来的说法,又说云家傲慢等等传出一系列的不堪流言,随之把季家却捧得很高,道季大学士勤勉,季家教化百姓,功德无量。
如此一捧一打,让很多人心下揣测,不知到底是谁的手笔。
风风雨雨中,重阳节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