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秋天,金黄的叶子给大地铺上一层温暖的颜色。地里的收成好,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意。虽然赶着抢收有些累,但再累也都是值得的。秋天是最有希望的季节。
这月月中,是野谷的大日子,祭祀。阿姑作为传人,自是从小没少见过这祭祀的场面,但自己主持祭祀活动却还是实打实的第一回。
“哎你说以前的人都怎么想的,怎么在这么忙的时候还安排这么个事儿啊,这一个个的,累得都快四脚朝天了!真是,怎么就定了这么个日子。”
准备祭祀用品的阿姑可没少跟刘平顺吐槽。成天天不亮就起床,天都黑透了才回来,累得出的汗都成了黑色……谁还能有Jing力去惦记着什么祭祀的事儿啊。
老祖宗们可真不会安排。
“没准儿,是故意定在这一天呢。”刘平顺搂着他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在上面亲了一口。
“哎呀干嘛呀,脏了吧唧的,”阿姑状似嫌弃地一推他,“满身都是灰真亏得你还亲的下去。脏死了。”
刘平顺一听这话贴得更是紧,左右看了看没人,捧着阿姑的脸就先要往下亲。阿姑嫌弃他脏,拧着身子就想跑,结果被那人拉住了胳膊,然后在肋下乱挠一气。阿姑一边躲一边笑,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等到笑够了喘匀了,也不嫌弃谁脏了,阿姑这才坐到了地上。他把脑袋靠在了刘平顺的肩头上:“我跟你讲,这绝对是故意的,这要说不是故意的都不可能!谁家在正忙的时候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干啊?这肯定是故意定在这时候的。要不然,把祭祀安排在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冬天不好吗?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阿姑一脸的信誓旦旦。
“嗯,我猜啊,会不会正是因为现在实在是太忙了,所以老祖宗们就想着这时候给大家休息一天,好好放个假,吃点好的喝点好的,看看咱们一年的辛勤劳动换回的成果,然后等第二天干起活儿来也有劲儿?”
阿姑惊奇地看着他,道:“真想不到啊,顺子,原来你还是挺懂生活一人呢啊?”
刘平顺被他说的脸一红,抬头装作看云的样子。
“我觉得你说的这个吧,它也不见得没有道理。我觉得这还真像是他们当初能干出来的事儿。”阿姑看了半天那如血一般的火烧云,看累了,就闭上了眼睛,“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弄得实在是有问题,一鼓作气,再而衰了嘛,把事儿都干完然后好好歇上个十天八天的这不快活吗?”
“……就是明天要多多麻烦你啦。”
刘平顺眉头一皱:“这说的叫什么话。”
阿姑见他声音不对,瞥了一眼这人:“呸呸呸,是我说的不对,是要多多‘辛苦’你啦,瞧我说的这叫什么外道话,咱们是一家人嘛,对吧对吧!”
身边那人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丛叔病了,最近少不得辛苦你。哎呀我们顺子最近简直是太忙了,看得我都心疼了!”阿姑爬起来,扑到他胸前,胳膊环着他的脖子摇来摇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瞧给我们宝贝累的,这都累瘦了一大圈!”
“……”
“……行了啊,再说就过了啊。”刘平顺满脸写着无话可说。
不过确实也是,丛叔年纪大了,身子一直不大爽利,最近天气开始转冷,更是小病不断。前一阵子沐浴的时候被风吹到了,一下子就病倒了,病情一直反复,直到现在都没好利索。刘平顺在丛叔病了之后就接手了厨下的一应工作,再加上最近地里的活儿,真是忙得恨不得长出来三头六臂。
阿姑曾经也想过要让别人来管伙食这一大摊子事儿,但是小达禄们还实在太小,处理一下食材还行,可却没有多少煮饭的经验。他们在阿姑的瞎指挥下,那饭不是生了就是糊了,偶尔能有看起来正常的,但是吃起来味道也是一言难尽。
吃过两次之后,刘平顺先受不了了,主动提出他来煮饭。阿姑起先还拦了两次,毕竟除了没熟的情况,别的他是真的尝不出来有什么差别,左右都是吃,何必再让刘平顺累着呢。
但在刘平顺的一再坚持下,阿姑也只能同意了。
刘平顺得到了厨房的掌控权,这才发现厨房被小达禄们折腾成了什么样子。rou和青菜堆在一处,盐罐子里躺着半罐子糖……那阵子刘平顺看阿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满眼都写着“真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煮饭手艺”。看得阿姑阵阵发窘,直想把他的眼皮子给他粘上。
夕阳西下,雾白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的水汽渐渐变得大了,老鸭带着自己的孩子走成一列纵队,一高一低的两个清俊身影相携回家。
“明天又得起个大早。”
“明天给你做好吃的嘛。”
第二天,阿姑还没睁眼,就闻到空气中有油脂的香气飘来,他瞬间感到了自己的饥饿。
虽是在衣食不缺的野谷,可炸物的存在也是足够奢侈的。
动物的油脂在锅中变成金子一般的ye体,咕嘟嘟地冒着小泡。不论什么,给它用酱料腌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