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城关区公安局刑警大队技术人员提取了无名尸骨的牙齿和骨骸送往市局DNA实验室进行DNA分析。
实验室工作人员将死者牙齿和骨骸DNA分型录入全国公安机关DNA数据库,应用系统进行对比。
最后在南山区公安局DNA数据库中确认到死者身份,经对比零散的骨骸系属于一个人。
“死者李云妮,女,28岁。b市南山区人,有一个弟弟,父母健在,确认死者死亡时间两个月半,大概在5.10~5.20号之间。在这期间,南山区公安局没有接到与其相关的报警。”
罗林念出死者相关信息,一旁的周昊阳摸了摸下巴:“死者人是南山区的,尸体却出现在了城关区,死亡时间两个月以上,在这期间难道她家人从来没有跟她联系过吗?”
姜锦昀站起身:“罗林,你继续在市局待命,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周昊阳,李炜跟我去死者家里调查情况。”
“队长,我也想去。”鹿北举了举手,姜锦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鹿北看他没有拒绝便立马起身跟上了。
李云妮家住南山区叶大路,四人从市局赶过去开车就花了两小时,等到了叶大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此刻太阳正烈,偏偏前面路口太窄车过不去了,一行人只好步行着走过去,李炜右手挡住头顶的太阳,埋怨道:“要不是这两边的这些个摊位,车本来能过去的。”
这儿原本的路也就只能勉强容得下一辆车过去,两边摊位一堵,车想要过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摆摊的都是一些附近的居民,远处的人没人来他们这儿买东西,赚的钱也全是一个区的,互相赚,虽然赚不到钱,但他们往往也都乐此不疲。
摊位后面就是排水沟,太阳一出来,臭味轰天,鹿北几乎屏住呼吸也能闻着那味儿,只好拿着手捂住口鼻。
周昊阳笑话他:“你还是太年轻,干上两年你就发现这些都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鹿北现在没功夫跟他说话,过路的人和他们擦肩而过,胡子拉碴的大叔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到处乱晃,也像是故意找茬,直直的撞到鹿北身上。
鹿北没防备,被撞的身形一歪,姜锦昀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胳膊,直接把鹿北拉到了他的身后,转身看着一脸挑衅的大叔。
李炜喊了一声:“走路看着点啊!”
那大叔不拘小节,隔着一米鹿北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难捱的捂住口鼻。
大叔见此得寸进尺:“小白脸就是小白脸,捂什么捂,老子就看不惯你这样的。”
小胡同里生活了一辈子,穷了几十年,这种味道他们每天都闻,早习惯了,遇到鹿北这么一个一看就是个公子哥的人,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是对这些居民的“不尊重”。
姜锦昀向前一步走到大叔面前,高大的身形无形间给人一种压力,他眼神锐利的盯着大叔:“你撞了人,道歉。”
那大叔只能仰着头看他,气势上就输了一节,只得冷哼一声,恶声恶气道:“对不起,行了吧?”
鹿北意外的看着姜锦昀宽厚的背影,那大叔一走,姜锦昀转过身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道:“没事吧?”
鹿北摇了摇头,自嘲了句:“害,没啥事,就矫情呗。”然后转身继续走,姜锦昀抿了抿唇,想安慰鹿北他刚毕业时也这样,干啥都嫌脏嫌累,这么多年过来啥都习惯了。
看着青年挺拔的背影,他到底还是没开口。
到了叶大路十二单元的时候摆摊的已经几乎没有了,路边坐着三三两两聊天的大爷大妈,偶尔还有妇人家摆着个大盆,在路边洗衣服。
周昊阳走了一身汗。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走上前问一个老太太:“大妈,您认识李云妮吗?她家是在这吗?”
那大妈是这周围最大的情报组织,叶大路上的人和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她拉住周昊阳的袖子,凑近他低声道:“老李家的闺女啊,他们就住在这儿,这个五楼,502。”
“不过老李家闺女早嫁人了,哎,那闺女命苦啊。嫁了人还要养活弟弟,给弟弟赚房钱,彩礼钱……”
周昊阳擦了擦脸上的汗,赔着笑打断大妈的发言,跟大妈告别了,走过去将自己打听到的住址告诉了姜锦昀。
鹿北抬头看着面前的楼房,这儿的楼看着十分有年代感,按理说早应该被列为危房了。
老房子没有电梯,楼梯间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刷的白漆,墙皮掉了一大堆,墙缝早就裂开了。楼道昏暗,偶尔走下一两个人,全都不修边幅,一脸麻木。
走到502,墙壁上有几道诡异的红痕,姜锦昀闻了闻,是油漆的味道。
李炜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动静,半晌后门开了个缝儿,鹿北只看到了一个妇人半张枯燥的脸,传出来的声音也是沙哑的:“你们找谁?”
李炜上前亮出警官证:“您好,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们了解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