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小真同学,需要帮忙吗?”
岸小真看看桌上已经做好的一盘菜,心想如果再来个人她今天估计都不用亲手做菜了。
“不,社长,接下来我自己就可以做。”
只要不开火岸小真还是有点自信的,但这么说了白希之也没走。她尝了口朱宗远做的菜,笑笑评价:“好吃,就是有点油。”
她洗了洗筷子,状似随意地问:“小朱刚才问你什么了?”
岸小真感到有些意外,她有点困扰地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
白希之放好筷子,语气轻快:“那我来猜好了,这样就不算你说出来的。他是不是在问邵沫有没有男朋友?”
岸小真眨眨眼没说话,白希之于是得到了答案。她又笑了下,接下来的问题更让人困惑:
“那,你觉得他俩般配吗?”
白希之靠在桌前,轻轻说:“朱宗远同学在大二也蛮受欢迎的,他很会做菜,大家都管他叫暖男,对女孩子很绅士——喂,别这么看着我,这都是我不经意间听到的。”
今天的白希之没怎么化妆,她气色看上去没之前好,几缕头发耷拉下来,盖住她眼睛。那双看向地面的眼睛,让人永远也搞不清她的想法。
而岸小真却只是想了想说:“我觉得。”
白希之等着她的回答:“嗯。”
岸小真转向她,很认真地说:
“我觉得你觉得他俩不配。”
白希之应声抬头,她愣了几秒,随即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你是在说绕口令吗!压根就没回答我的问题嘛……但是,算了。我还是自己去问问她吧。唉,你俩可是我们社团的招牌……可不能让你们轻易脱单……”
白希之走了以后岸小真站在那发了会呆,她心里想的是:我也算是……招牌吗?
岸小真向来是个迟钝的人。这并不是说她对感情察觉得很慢,而是说她对大多数人在意的事物并没有那么在意。
就像她才意识到邵沫很受欢迎,是个“没有男朋友会很奇怪”的女孩子,但在此之前她只觉得邵沫就是邵沫,她人很好,岸小真也很喜欢她。
而岸小真通过白希之的话也再一次意识到——或许自己也是如此。
在此之前,岸小真就只是岸小真,是一直以来被他人嫌弃的存在,是做很多事都做不好的笨蛋。可是现在——现在的话。
岸小真背上包从教学楼里出来,楼门口不知为何聚着一群人,岸小真一直以为那些人是为了白希之社长来的。
她走过去说了个“借过”,那群人sao动起来,立刻就避开了她。
她离开前听见人群里有人在说:
“长得和照片里一样……”
“我还以为是p的呢。”
岸小真就这么走掉,她看起来不以为然。也正因为如此,岸小真的严肃和一板一眼让很多人都不敢上前同她搭话。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岸小真总是会迟来地才意识到这些注视和话语是指向她的。
岸小真来到车棚,骑上自行车出了校园,向着某个方向前进。
等红绿灯的时候停下,旁边的机动车道停了辆车,岸小真扭头就看见了车窗倒映着的自己。她看了看自己的脸庞,只一两秒,就踩下踏板加速前进。
风掠过耳边,让她曾经毫无底气的内心渐渐多出些依靠。
她骑着车,心里就在想:岸小真变了很多。
她从一团抹布变成了一个高大漂亮的女人,虽然她没有这份自觉,但起码周围人是这么说自己的。
他们说:哎呀,这不是小真吗?怎么变化这么大啊。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谁都这么说。
但是,只有一个人见到了她,却没有这么说。
岸小真不由自主地骑车到了沈石渍的公司旁边。上一次来是下雨给她送usb,她看着沈石渍后来上了罗新的车,而她只能一直看着,撑伞在雨下,只是看着。
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去做很多事。
因为她知道,任谁都觉得她变了,沈石渍却还是觉得她是几年前的那个小孩。
岸小真微微喘气停下,她一只脚踩着地面,望见远处楼门口,沈石渍在和罗新打招呼。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加班”的真相。
岸小真舔舔干燥的嘴唇,心脏跳得厉害,尖锐的痛楚揪住了她的五脏六腑,钻进她的皮肤,撕扯着她的血rou。
很痛。
岸小真还是看着。看着他们一起因为什么笑笑,沈石渍皱着眉,轻轻拍了罗新一下,俩人之间的氛围像是老友,平等又随意。或许带着暧昧,那是岸小真刻意忽略的。
她没再看下去,而是骑上了车,调转了方向。
岸小真这辈子都没有骑那么快过,以至于方才积累的那些底气迅速流光,她气喘吁吁地回了家,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然后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