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耳鬓厮磨的恋人,转眼天各一方。
池慧文极目远眺,朦胧的眼里,还能看到安曼青淡淡的笑容。
她温柔的眸光中,是洋洋洒洒的的情意,恣意流露,不惧旁知。
她自信从容的模样,俨如耀眼的星辰,随心跳的起伏而闪烁着,照亮了心间沸腾的思念。
牵挂是甜的,酸楚的,苦涩的,丢进时间里煎熬,熬出陈杂百味。慧泉台下本无波,曼雾穷影乱芳心。
管那成叠的思念是恩赐还是劫,都没有关系,千里万里,总有归期,风里雨里,原地等你,曼青。
到点下班,一出门,瞅着何艳秋坐在工位上眼神幽怨瞟了自己好几眼,费丽登时就来劲了。
果然,最好的惩罚就是加大工作量,小样儿,这下还不长记性!跟上司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嘛。
费丽好不得意,不禁当着何艳秋的面哼起了小曲,大摇大摆从她工位前经过。
“副总,剩下的工作可不可以留到明天再做?”眼看费丽要走,何艳秋连忙叫住她。
费丽顿住脚步,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这个月的工资可不可以留到下个月再发?”
“可以啊,不都是下个月发上个月的工资吗,我可以。”何艳秋满口答应。
“”又被抓住了漏洞,费丽咬咬牙,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我体谅你,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哈。”
费丽强行挽尊,曲子也哼不出来了,快乐总来得这么短暂。
“谢谢副总。”何艳秋兴高采烈道了谢,报复费丽一般,哼起了曲子,正是费丽刚刚哼的那一首。
“”费丽翻了个大白眼,深深叹了口气,大步离开。
再晚一步,她怕自己克制不住给何艳秋一顿胖揍,忒气人了。
约好今晚搬家,池慧文便坐在工位上等着,却等来一脸不悦的费丽。不用说,必定又是被小助理气到了,池慧文了然于心。
这些天没少听费丽吐槽何艳秋,嘴上总说着要让人滚蛋,却也只是说过就算。
“这个何艳秋,我告诉你,简直一天一个离职小技巧。”
费丽见到池慧文,先回头看看何艳秋有没有跟在身后,才敢放心数落。
“既然这么不满意,开了她呀。”池慧文调侃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现在做梦都变着花样儿开除她。
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关键她也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哪能说开就开,你以为开酒那么简单啊。”
“明白了,就是看不惯她又干不倒她呗。”
“你也要来气我是不?”费丽戳了戳池慧文的肩。
“嘻嘻,不敢,还指望你搬家呢。”池慧文起身,讨好般挽着费丽,说:“走吧,我还没坐过你的皮卡丘呢。”
“我皮卡你个乒乓兵。你知道吗,我后来都不敢把车停在安总的车位旁,显得我很不正经。”
“哈哈哈不用担心,安总才不正经,她说看到你的车就总想投币。”
“投什么币?”费丽费解。
“就是那种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你懂吧?”
费丽一脸囧态,敢情安总觉得这辆车像儿童摇摇车。她仰天长叹:我脸没了!
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池慧文只有两个箱子的东西。
趁池伟混迹赌场的空档,费丽搬起一个箱子先行下了楼,一刻也不想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多作逗留。
池慧文看着空出来的卧室,没有留恋,只觉得斑驳的墙面在雨天里,依稀滋生了腐臭的霉味。
生锈的落地电风扇,此刻安静地站在角落,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饱含沧桑地为她送别。
客厅里,母亲依旧笑得安详,挂在墙上,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池慧文。
如果她在天有灵,也许会挥着手,说再见,告别这个破碎的家,永不回头地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池慧文和母亲对视,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母亲,终凝噎。
母亲教会了她懦弱,教会了她奉献,教会了她隐忍,曾对母亲有微言,在即将挣脱这个家的束缚时,便已消散,徒留些许怜悯。
她没能拯救母亲于水深火热中,但她要拯救自己,无法遵照母亲的遗愿,继续在这个屋檐下苟且活着。没有见到阳光便罢了,一旦温暖过,又怎想要Yin霾与寒冷。
“妈,我走了,不再回来了。”池慧文抽出一张纸巾,最后给遗照擦拭掉上面的落灰,喃喃低语:“我会活得很好,有充实的工作,有平静的生活,有甜蜜的依靠。我走了,还有小武守着您,守着这个家,不要怕。”
池慧文把这里的钥匙放在鞋柜上,随后关上门,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走了。
Yin暗chaoshi的楼梯,她拖着沉重的行李,一阶一阶,走得艰难,但心情却无比轻松愉悦。
只去过一次安曼青的公寓,池慧文也不识路,俩人一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