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宴清闻着江柏身上独特的冷香,又夹杂着醇厚的酒香,也有些上头,不是因为醉意,而是因为情意。
“江柏,我过两天要出门办事。”他突然开口,对着怀里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说道。
江柏浅浅呼吸着,依旧不说话,明宴清早习惯了他孤言寡语的样子,毫不介意继续说:“碧水台首领秦飞絮给我送了拜帖,说抓到了玄灵宗的幸存者。”
果然,怀里的人一听到“玄灵宗”三个字,立马清醒了,猛得抬头看向他,急着问:“真的吗?我师门中还有人活着?”
明宴清看着他充满希望的双眼,摇了摇头,“不一定是幸存者。”
江柏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这个消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惊喜,让他忍不住想还活着的是哪位长老座下的弟子,得想办法见一见。
“这一趟快则三四天天,慢则七八天,最多十天内我便会回来,你有什么需求直接跟流莺说,乖一点。”本来还有一句“等我回来”,但明宴清没说。
江柏愣了一下,“你……”不带我去吗?但剩下的话没问出口,他在明宴清这儿到底算个什么身份,尚且不知,又怎敢冒冒失失提出这样的要求。
两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都留了话没有说完。
天完全黑了下来,紫色的弯月挂在空中。
原来魔界没有星星,月亮也跟玄空山上看到的不一样,江柏想着,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明宴清抱着他回了寝殿,相拥而眠的时候,江柏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连接感,好像一根链条,这头是他,那头是明宴清,他们连在一起,但也只是连在一起而已。
两个灵魂中间横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鸿沟内是惨死的玄灵宗上下,还有魔仙殊途。
罢了。江柏深深看了看明宴清刚毅的面容,下定决心后闭上眼。
而在他熟睡后,明宴清突然睁开了眼,他按了按胸口,感觉到针扎似的痛,那是从江柏那里传来的、一种名为背叛的感觉。
他起身自嘲地笑了,他们之间远远谈不上背叛,因为江柏从未真正属于他,而他对江柏进行的,也只有侵占。
江柏一觉睡到天亮,虽然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但却睡了很长的时间,身体各方面都在好转,虽然还没达到曾经飞升后的轻盈,但好歹不是废人了。
明宴清不知道去了哪里,江柏环视一圈,意料之中看到了靠在床头的侍女。
她见江柏醒来,也起身行礼,然后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命令。
想到明宴清昨晚的话,他试探性开口问道:“……你叫流莺?”
侍女点头。江柏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波动,于是又问:“你是什么修为?”
侍女看着他,好像没听见一样不说话。
江柏也看着她,几十秒过去,他叹气,换了个问题,“有别的衣服吗?我不想穿明宴清的衣服。”
随后又怕流莺认为自己嫌弃她的主人,补了一句:“太大了,不合身。”
流莺认认真真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直接转身出去了。
江柏很尴尬,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猜测着明宴清是否下达过不许同自己讲话的命令,完全没往流莺根本不会说话上想。
流莺再进来时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款式和明宴清平时的衣服一样,只是小了很多,江柏道谢后穿在身上,居然正好。流莺又用眼神扫荡了他全身,然后非常满意地笑了。
如果江柏看得懂手语,流莺一定会告诉他:这是我现改的,真合身。然后还会夸夸自己:不愧是我,手艺真棒!
江柏这一天都没见到明宴清,于是就在寝殿内修炼,魔丹上的缝隙小了很多,江柏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他一天没出寝殿,期间流莺来送了一次药膳,盯着他吃完后收走碗筷,江柏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明宴清派来监视他的。
想到决定好的事,他心里紧了紧,但很快平静下来。
明宴清找了个僻静的山洞打坐了两天,为了江柏他几乎把自己掏空了,得好好修养。双修倒是可以迅速恢复实力,但他又不想看江柏为了逃跑而假意配合的样子。
难搞。
两天一闪而过,江柏几乎摸清楚了整个贪狼峰的布局,明宴清并没有对他进行任何限制,任他随意走动,好像去哪儿都行。
整座峰上来往的魔侍一看他身边的流莺,都会行礼,江柏不清楚他们的等级划分,只知道她地位不低,能在明宴清近前伺候的,实力应该也不会太差。
第一天江柏把贪狼峰转了个大概,流莺悄无声息跟在他身边,一路畅通无阻。
第二天江柏说自己已经熟悉路了,让她不必跟着,这话本是试探,如果流莺有监视他的任务,应该会当成没听见。
没想到流莺冲他一行礼,还真退下了。江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生了很多疑惑,是明宴清觉得他不会跑,还是明宴清认为他逃不掉,又或者用了别的方式监视他?
想到那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