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达在花园照顾陆叔远那堆植物,他听到姚逍开门,然后是一声“大哥”,然后是篮子和菜落地声。
从后门进入客厅时,他尤记得脱鞋赤脚踩上地板,走了几步,才发现手上还拿着园艺小铲子。内心嗤笑一声,自嘲自身的失态,风法归位,水法洗手,他走得消无声息。
大门口外,陆叔远风法把保温袋和落地的蔬菜放到厨房岛台,空出手来,紧紧地抱住眼前人。姚逍却跟一根纯种的水泥柱子似的,就在门口被他抱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回抱。
他有点忐忑地又叫了一声“大哥”,听到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给了陆伯达一个灿烂耀眼的笑容:“哥,我回来了。父亲呢?”
他弟弟原来快及腰的长发,现在比陆知了只到肩膀的还要短,发型更野性散漫一些,大概是伪装需要?不过就他的本质而言,可能这个随性好打理有点像刚刚在床上性爱滚了一圈的头发更适合他。起码陆伯达看着就很想把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扯到他头皮疼,让他跪下。
姚逍趁着陆叔远注意力转移,挣脱了他的怀抱,进屋,换鞋,有条不紊地把岛台上的食物一一拿出,放到该放的地方。然后他拿起一口平底锅发呆,要么是忽然忘记了下一步要干嘛,要么是在压抑内心的冲动,不要用锅打老虎。
陆叔远悻悻地跟在他身后进屋,妥帖地把大门关好,换鞋,脱道服。他明白,他同时惹火了三个人。每一个都不会让他像以前那么容易过关。
他过来抱住脸色Yin晴不定的哥哥,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嗅着他的味道,哀哀地说:“哥,我好想你们。”
他亲生哥哥的回复是,拉住他手腕,胳膊关节朝外反方向一扭,陆叔远吃痛,只能胳膊顺着他扭的方向,赶紧跪地,尽量缓解疼痛,现在他差不多是正好跪在姚逍的正前方。
陆伯达小惩完弟弟,再压他胳膊一下,说:“道歉。”
他知道姚逍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却根本没有用余鳞,极其傻气地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这个蠢货,偏偏无从劝解起。
姚逍终于想起来放下锅,走过来。
他置陆叔远求救的目光于不顾压根没解救他,蹲在他面前,用手指摸着他的脸颊,描摹他差不多消失了两个月的爱人。
他说:“阿远……”
这两个字疲倦又沉重,差不多耗尽了他,他改蹲为坐在地板上,背靠Cao作岛台。
陆伯达见状,松开手,坐到他旁边地板上,一手揽他肩摸他后脑,一手拉住他的手紧了紧,说:“嘿,他回来了。”
他说的好像他弟弟本人不在场且无法表达存在感似的。
陆叔远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老老实实膝盖跪着往前几步,把自己扎进了姚逍的两腿间,自投罗网。
这一次大哥抱住了他,第一句话却是扭头跟哥哥说:“叫一下父亲,他大概看书入迷,什么都没听到。”
陆伯达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去叫人。
姚逍大拇指和食指夹着陆叔远的耳垂摸着,没有责怪他,甚至没有揪他耳朵或掐他一下。他的神情看上去就好像不相信奇迹发生在眼前。
陆叔远被他的表情迎面一击,自觉自己欠揍得不是一星半点,忙不迭地自我检讨:“大哥,是我不好,一个人去……”
姚逍食指点在他嘴唇,阻止他说下去:“嘘,等父亲和阿达到了一起说吧。”
大哥甚至都不愿意一个人听他多说一句话,陆叔远心里想这下惨了,把他彻底惹恼了。他双手抱紧姚逍的细腰,管它食指是不是在,说了好多含糊的和清晰的“对不起”。
姚逍手指还在他嘴唇上,能感觉到他每一个“对不起”时嘴巴张合,呼气吸气,和他手指的触感。他确实恼恨这个小混蛋兼大骗子,开门见山道:“再来一次,你还是要这么做,对不起就免了吧。”
陆叔远一下子噎住,又反驳不了,这是事实,他脸都有点涨红了。
陆知了正好到了一楼,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不变应万变,柔柔和和地和稀泥,说:“弟仔、逍仔,坐到桌边来。”
陆叔远落座前,硬是蹭过去,抱住知知,亲了他嘴唇一下。他暂时只敢明目张胆亲他爹了。
结果耽搁这么一小会儿,等他一回神,今天餐桌的座位是,他一个人一边,另外三个人一边,陆知了在中间。
这三堂会审的架势,他心里直打鼓,感觉不脱一层皮,也要被打断两条腿。
隔绝阵法和消音符文启动,不等他们问,他把这些天的过程经历简单讲了一下,省略了不少。
瓜分丰国的三个国家有份,南里洲最大的两个宗门和一个世家也有份。
原因么,丰国本就有各类矿藏等自然资源,当时新发现储量丰富的石油,而北齐洲的工业和新发明需要大量石油。
最直接的动手人,是原丰国国主的三儿子缪泽,凡人,无灵根,他认为削弱了丰国几大组织,凭此功绩趁乱才有机会上台。实际手下都被各处卧底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