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弄得额角青筋直跳,林曜唐睁开眼睛,只见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微亮,中间舞池男男女女随晃动的灯光、激昂的音乐肆意扭动身子,宛若群魔乱舞。
这是一场梦,林曜唐想,可这场梦太过真切,他痴痴地望着吧台前同一个青年男子亲昵说话的少年。少年身着酒吧最普通常见的黑色制服,却和他人明显的区别开来,宛若一轮月落到了泥潭,在污浊中散发着冷清皎洁的光辉。身姿挺拔,修身的西装马甲掐住腰肢,窄tun挺翘,气质卓然青凌——是阿和。
是年少时肆意生长,努力养活自己与母亲,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阿和,是他妄想揽进怀里片刻也不分开的骄傲少年。
他拼尽全力想要勾起一抹唇角,眼尾的泪却随着睫毛的颤动流了下来,为什么要让他梦到这一幕,这曾整整困扰他数年的梦魇,在阿和回来后也不愿轻易饶恕他吗?
果然,一旁的昏暗处传来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调笑声:“哎,曜唐你听说了吗,圣迪利花了一百万把一中的第一名挖过来了,怎么想的,这都高三下学期了还玩儿这个。”
李琦坐在卡座上揽着一个陪酒小姐,名目张胆地揉弄她的大nai。那家伙一边嫌弃陪酒小姐的温柔乖顺非要跑出包厢坐到舞池不远处寻找猎物,一边油腻而无耻地在众人面前不给人脸。
十九岁的林曜唐尚还带着娇生惯养的天真愚蠢,和每一个大少爷多多少少会有的风流霸道,他靠坐在皮椅上翘着二郎腿,把玩身边娃娃脸女生的嫩白小手,百无聊赖地饮进高脚杯中的鸡尾酒。
“提高业绩嘛,全省第一从这里考出去的多有面,下半年招生可就简单不少。啧,你那小辣椒呢,找到了吗?外头乌烟瘴气的也敢拉着本大爷出来耍,你可真有意思。”他挑眉无趣地睨了一眼李琦,很是不爽。
林曜唐死死地盯着旁边的红毛鬼,直直地冲过去捂住他的嘴巴不让说话,可他于这场梦来说本就是个过客,数不尽的阻挠从未生效,又怎么可能会得偿所愿。
于是前方宛若无人之境,他从李琦身上穿过,连着穿过卡座,径直来到了端着托盘过来送酒的阿和面前,他垂眸呆滞地看着眸光沉静的陆孟和,瞳孔紧缩,手掌不住颤抖。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啊!!!
带着恶意的桀笑声从身后传来:“嘿,生什么气啊,兄弟我啥时候让你没趣了,我找不找得到小辣椒可不重要,重要的是前天我可在老头子办公室里见到了人。你猜是谁?”
“别卖关子,快说。”极没规矩坐着的人不耐烦地嚷了他一句,快要没耐心了。
“就我刚才和你说那贫民,妈的,长得可真带劲儿,老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男人了,女人都没他好看。那一身的气质,啧啧,我他妈的现在都流口水了。”说着狰狞着脸,满眼兽欲地狠狠地捏住了陪酒小姐的下体,Yinjing瞬间硬了起来。
不堪受辱的女声痛哼,却只能卑微的咽进喉咙,这是上京有名的公子哥,她们这种人惹不起的。
林曜唐僵硬而无意识地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望着眸色黑沉的陆孟和,心脏止不住的疼。
让他恨之入骨的桀骜语气侵入耳道,一下又一下的捅着脆弱的耳膜:“真有那么好看?”
“当然了,你看看我,在这种婊子面前都硬了能不好看吗?真想现在就把他压在身下Cao,把他Cao哭……淦,太他妈爽了。”李琦竟然旁若无人地撸起了Yinjing,卫裤下隐约可见的一块直挺挺竖立。
林曜唐佝偻着身子,凑到阿和眼前紧盯着他可笑而无力地反驳:“不是的,事实、事实不是这样的……”
“他什么时候入学?”
“这些都是假的,阿和乖,不要听……”
“本大爷想要他……个子没我高?哈,那不就是天生挨Cao的贱货吗!”
“不……阿和!!!你听我说话!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好害怕……”
“行了,知道了,不过就是个贫民吗,又穷又没种,还不是一百万就能打发得了,本大爷给他一千万陪我玩儿,反正就几天的新鲜,过后一扔老子该结婚结婚,老爹不可能知道!”
“阿和,你看着我……我错了……我该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只爱你一个人啊……我只想娶你……不要哭……”眼前的陆孟和控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哭喊声,托盘被失手打翻在地,哗啦一声杯子破碎,细碎的玻璃片微微打闪反光,朦胧地折射出Jing瘦少年跌跌撞撞的踉跄身影。
林曜唐跪在蜷缩在马桶上咬着牙压抑哭声的人面前,卑微的伸出颤个不停的双手想要抚慰他,泪水流了满脸。
“啊——!!!”他紧紧贴着痛苦哀嚎的陆孟和,看他眼中虚无豆大的泪水汗水往下滴落,看他抱着头不住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阿和!”林曜唐慌忙站起身努力做出怀抱的动作拥起陆孟和,结实的手臂揽住他瘦削的肩胛与脖颈,想要给予他片刻温暖,却无济于事。
他的阿和,在六年前,是孤身一人,蜷在刺亮灯光下,被抑郁症折磨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