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小子在被众人看管期间,在自己的卧室里自尽了。而且在临死前,他咬破指尖,在墙壁上写了下‘平生未杀一人’的血字,倒也是个烈性子……听说死状很惨,自己拍掌震断了心脉气绝而亡,而且至死都没有瞑目,脸上还流下了两道干涸的血泪,把发现尸体的佣人吓得够呛。”穆扬烈嗤笑一声,接过话头继续说道,“马家不仅是修真界的名门,本身数代经营之下也积累了不少财富,在普通人眼中也算是当地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时还引得媒体竞相报道来着。”
的时间不露声色地下手,而不是在生日宴当天,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引来如此多的关注。不过,马攸之雇佣的杀手当场被捕,直接便指认马攸之为幕后主使,事后更是交出了与马攸之往来的全部通信记录,以及马攸之作为定金支付给自己的马家珍藏的法宝与兵器,都与自己的供述一一吻合;此外,还有茶水房下人的供述,从马攸之房间内搜出的毒药,来不及处理的沾血兵刃与衣物等等诸多人证物证,可以说是证据确凿,实在不容抵赖。”
“既然当初马家的事钦天监也有涉及,事后可以再找谢承庸确认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樊慎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在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另外,关于这个罹先生从你这里采购过的物资,你应该有具体明细吧,交给我再仔细核实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什么遗漏的线索。”
“唔……那个,说了半天,这件事和眼下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罹先生又是什么关系呢?”纪嘉泽唏嘘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有些奇怪地抬头望向穆扬烈继续问道。
“果然还保留着相关记录呢,不,应该说是专门整理过吗?阿慎真厉害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凶巴巴的,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其实背地里也是有在认真做调查呢!和外表看起来给人的印象不同,既细心又稳重,真是个可靠的男人!”纪嘉泽眨巴眨巴眼睛,挤出一脸浮夸的笑容,毫不客气地大肆夸赞道,“就给我们看看吧!毕竟我们都只是从现场回收的木偶残肢反推唐守正和罹先生曾经购入过什么原材料,难免会有遗漏,还是阿慎这里的原始记录最全面了呢~”
“自尽了。死前,发下了毒誓,自证清白。”陆掣雷摇了摇头,用惯有的简短词句回答道。
“明细当然是有,我全都留存了记录,不过我凭什么交给你这趾高气昂的家伙……”穆扬烈冷哼了一声,眼看着就又要和樊慎杠上。不过,就在他开口挑衅之前,纪嘉泽果断出声打断了他。
“这样说起来,好像是有点奇怪。这个人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完全查不到来历,第一次现身就是在马家的生日宴上,然后就发生了马家兄弟父子自相残杀的惨案;第二次现身则是在云阳市,通过玄海帮之手大量采购珍贵的原料,然后就发生了唐守正驱使木偶连环杀人的事件……是单纯的灾星吗?还是说他和这两起案件都有更深层次的牵连呢?”纪嘉泽这下也回过味来了,露出了一脸沉思的神情。
“那个罹先生,也在马鸣远生日宴的邀请名单上。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之中。在此之前,无论怎么搜寻,也找不到和这个人有关的蛛丝马迹,出生,经历,师从,事迹,一概都没有……”穆扬烈难得地收敛了自己那副冷嘲热讽,桀骜不驯的神色,认真回答道,“而且,马鸣远的做派挺传统的,邀请的都是显赫的世家与门派,包括钦天监的主簿们。他一个无名无姓的散修,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收到马家的邀请……”
“人类修士的事情,最后还是归钦天监来做出最终裁断,这也是他们长久以来达成的共识……虽然马攸之自尽以证清白,还留下了血字,可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他是幕后主使,再加上也没有别的怀疑对象,因此,钦天监最后还是认定马攸之雇凶杀人,在实情败露后畏罪自杀。警方高层和钦天监向来都有所接触,并且在这种事情上也一直都更依仗他们的判断,既然钦天监已经做出了裁定,不久之后,警方便也宣告结案,对外公布的结论也采信了钦天监的说法,宣称是幼子觊觎家产,雇凶谋害父亲和兄长,事发后畏罪自杀。”樊慎皱了皱眉头,表情也是一脸严肃,显然对这个结果心里也有一些怀疑。
“既然这样,那凶手应该确实就是马攸之了吧……这件事应该也就此盖棺定论了?”纪嘉泽眨了眨眼,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胡萝卜加大棒的战术,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意外的很有用啊。”樊慎压低了声音,颇有些感慨地
“欸,这……那最后,这件事是怎么收场的呢?”纪嘉泽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接着问道。
“那是当然!和你这种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家伙不同,我可是靠自己的努力挣得了御器的认可,一步步爬到族长的位置的!”面对如此明显的糖衣炮弹,穆扬烈却全无分辨之力。他昂起头,鼻孔里哼了一声,一脸得意扬扬的神情,显然对纪嘉泽的夸赞颇为受用,“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毕竟是龙主大人呢,就姑且卖你们一个人情吧。不过,可不要得寸进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