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打量着。至于站在他身侧的樊慎与陆掣雷两人,一个神色严肃,一脸公事公办的架势,另一个则面无表情,只是以警惕的眼神不时扫视着四周。
昨晚与唐守正一番接触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樊慎就按照既定的两条思路展开了行动:唐守正所制造的人偶已经被鸣雷落咎烙上了刻印,虽然唐守正此刻似乎身处某种隐藏行踪的结界之中,但依然能被樊慎感应到他大致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云阳市以西的一片荒地。那里距离昨晚交锋的酒吧街和拆迁区不远,是一片已经完成了拆除,却还暂未明确下一步建设计划的土地,因此目前暂时处于闲置状态,地面上满是断壁残垣与建筑垃圾,平日里只有流浪汉和拾荒者出没,作为藏身之地倒是意外的合适。樊慎对外以收到市民举报的名义安排警力封锁了这片区域,暗地里更是将知晓实情的狴犴一族的精锐尽数派出,重点搜索可疑区域,誓要掘地三尺,将唐守正抓捕归案。
而另一方面,从现场回收的人偶残块来看,唐守正用来制作人偶的都是些珍贵的原材料,可谓是尽心尽力。因此樊慎一大早便传唤了云阳市有名的几个黑市商人与地下贩子,仔细询问情况,可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局长大人,我这边最近出手的琼光木,都是卖给玄海帮的,我可不敢多嘴问他们究竟是买去做什么……”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况且,琼光木虽然产量稀少,价格昂贵,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违禁品,一般也不会对客人刨根问底吧?”
“天乡玉吗?有的哦,都是被玄海帮买走了,还按他们的要求磨制成了轻薄的玉片……”穿金带银,打扮得富丽堂皇的女人眼珠来回转动,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说实话,按他们的要求进行预加工,损耗可不少,不过人家财大气粗,开的价够高,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
“最近确实是卖出了不少精制的桐油,而且都是用秘法反复提纯炼制的上品。”看上去一把年纪的老者被黑着脸的樊慎吓得颤颤巍巍的,反复斟酌了半天才敢回话,“不过,都是玄海帮那边亲自派人来取货的,我也不好多问,总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们也没亏欠我……”
“怎么查来查去查到玄海帮头上去了!!穆扬烈,你到底搞得什么名堂??!!”偌大的云阳市警察局里回荡着樊慎的怒吼,警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同望向了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外的张崇辉,而张崇辉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示意别来触局长的霉头。
总而言之,为了把这些商品的去向彻底搞个清楚,樊慎和看守所提前打了个招呼,前来提审还被关押在看守所里的穆扬烈,有这样的热闹,纪嘉泽自然不会错过,他对这位掌管着云阳市暗面的地下皇帝原本就一直颇感兴趣,至于陆掣雷么……
“我,陪你去。”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消息的陆掣雷站在准备出发的纪嘉泽与樊慎两人面前,板着一张脸,语气固执地说道。
“欸?没必要吧,有阿慎陪着我就行了……”纪嘉泽眨了眨眼,有点好奇陆掣雷这次不知道又是犯什么倔。
“那家伙,野惯了,不服管。”陆掣雷态度坚决地加重了语气,“我,陪你去。”
“能有多不服管,总不能比之前的你还难搞吧……”纪嘉泽有点好笑地挑了挑眉,“况且就算他真的不服管,你跟着我去又能干嘛,帮我撑场子?还是揍他一顿?”
“没问题。”原本纪嘉泽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陆掣雷却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打不过我。揍到他听话为止。”
“那倒也不必……穆扬烈再怎么桀骜不驯,在龙主大人面前应该也知道要收敛几分……吧?”樊慎说到这里,突然感觉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没底,连带着语气也弱了几分,“算了,既然睚眦一族如此坚持的话,那就一同前去吧。”
于是,就这样,陆掣雷,樊慎与纪嘉泽三人赶在中午前一同来到了云阳市看守所,打算提审被关押在此处的嘲风一族的族长,同时也是掌控着云阳市所有地下交易的黑帮玄海帮的老大,穆扬烈。
“哟,今天这么热闹啊……日理万机的局长大人,四处乱吠的野狗,还有……啧啧,我没看走眼吧,这可是大人物啊?”穆扬烈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说话间也带着一股痞里痞气的味道。他歪着头将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人挨个打量了一番,那副趾高气昂的架势,看上去不像是待审的囚犯,倒像是屈尊接见小弟的大哥一般。
“虽然我之前也没来过看守所啦……现在的看守所都是这么随便的吗,这个衣着,这个仪容,真的没问题吗?……”纪嘉泽凑到樊慎耳边,有点好奇地小声问道:毫无疑问,穆扬烈在看守所里享受着极大的优待与特权,根本没有人来管束他的仪容仪表与言行举止。他留着十分张扬的刺猬头,左右两侧的头发剃得极短,几乎都能看见青色的头皮,正中间的头发则根根竖起,还被染成了显眼的金黄色,至于他身上的破洞牛仔裤与印着花花绿绿字母图案的风衣与T恤,还有脖子上造型粗犷的金链,肯定也都是不符合看守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