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云集团的总部,鸿云大厦,就屹立在寸土寸金的云阳市市中心的核心商圈。这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也是云阳市的地标建筑之一。在纪鸿霄与崔求同的一路陪同下,纪嘉泽乘坐电梯来到了位于鸿云大厦最顶楼的贵宾接待室,与钦天监使者的会面,就在这里进行。
“龙主大人,久仰了。鄙人是钦天监破军司的主簿,谢承庸。”原本坐在接待室内的使者一见到纪嘉泽,便站起身来,态度恭敬地躬身行礼,“龙主大人能够答应这次会面,实在是荣幸至极,请容许我先向您表达谢意。”
“客气了,谢先生。”纪嘉泽笑着点了点头,一边与谢承庸握手,一边借机打量着这位年轻的主簿:谢承庸看上去与纪鸿霄年岁相仿,大约三十来岁,他身形纤瘦,肤色白皙,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书卷气十足,不像是修士,倒像是个大学教授似的。
钦天监设有一位监正,两位监副,再往下便是以北斗七星为名,设有七司,每司各有一位主簿统领全司。七位主簿虽然名义上受到监正与监副的管辖,但实际上因为立场不同,往往是各行其是,互为掣肘。眼前这位谢承庸看上去年纪轻轻,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却能身居破军司的主簿之位,想必还是颇有一番手段的。
“听说龙主大人在之前的sao乱中,也受到了波及。”谢承庸一边说,身边的下属便适时递上一枚青瓷制成的小瓶,“这是钦天监炼制的化露丹,虽然算不上多么名贵,但是对治疗外伤,倒是有几分奇效,希望能帮上龙主大人的忙。”
“谢先生和钦天监的好意,我就心领了。”纪嘉泽脸上笑意不变,却并没有要伸手接下的意思,“九尾狐一族处心积虑,发动了这次奇袭,不单是我,九族中不少龙子都因此受伤,睚眦一族的族长伤势格外严重,至今仍要卧床静养。这样一小瓶灵药,只怕难以弥补龙族遭受的损失。”
“……”谢承庸与下属对望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见了一丝愕然与诧异。在他们的设想中,这已经是最和缓的会谈开头了,却没想到纪嘉泽半点面子也不给,态度还颇为坚决,言下之意,一心要和九尾狐分出个你死我活来,这倒是生生把他们接下来的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嘴里。
“……是我失言了,请龙主大人见谅。”谢承庸云淡风轻地收回了瓷瓶,脸上不露声色,大脑却已经开始高速运转起来:眼前这位年轻的龙族之主,谈吐从容,意态坚决,恐怕没法用一通大道理就轻易糊弄过去,想要达成自己此行的目的,还需另谋他法,“站在龙族的立场,九尾狐屡次挑衅,难以宽恕,而站在九尾狐一族的立场,此刻也是骑虎难下,纵然是将错就错,也只能一战到底。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想必两族之间的这一战,已经难以避免。钦天监身为外人,纵然为两个历史悠久的灵族深感遗憾,却也自问没有立场多加干涉。”
“不错,我已经决心要和九尾狐一族分出个高下来,无论是谁也不能动摇我的决意。”纪嘉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不过,谢先生,你这次前来,恐怕不是单纯为了确认这一点的吧。”
“九尾狐与龙族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地融入了人类社会,一旦两族全面开战,一定会不可避免地对人类造成深重的灾难,钦天监无法对同胞即将遭受的苦难坐视不管。另一方面,当战争陷入漫长的僵持与拉锯阶段,龙族也同样将深陷其中不可脱身,还会有更多的龙子受伤,甚至牺牲。龙主大人连眼前这番sao乱对龙族造成的损害都深感痛心,想必是位温柔宽厚之人,既然如此,恐怕就更加无法接受全面开战后龙族付出的沉重代价了。”谢承庸据理力争,侃侃而谈,“在战争本身无可避免的前提下,如何迅速,高效地分出胜负,尽可能降低破坏与牺牲,想必是我们三方都会关注的话题。”
“谢先生,你的提议是什么?”纪嘉泽心下了然,于是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九尾狐与龙族的两位族长,赌上全族的气运,以武圣祭的形式,一对一决斗分出胜负,并以此作为两族本次争端的最终结果。”谢承庸深吸了一口气,简单直接地将此前考虑过无数次的方案一口气说了出来。
“何等放肆!你想让龙主大人以身涉险吗?!”坐在纪嘉泽身后的纪鸿霄,从听到谢承庸煽动性极强的话语开始,就已经皱紧了眉头,只是碍于纪嘉泽饶有兴致的态度,一直隐忍不发。此刻听到谢承庸的提案,他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眼看着就要拍案而起,将对方呵斥一番。还好坐在他身边的崔求同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及时制止了他。
“让嘉泽自己说。”纪鸿霄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只见崔求同笑着摇了摇头,以口型示意道。
“没关系的,鸿哥,听听钦天监的提意也无妨。”纪嘉泽也转过头来,笑着冲纪鸿霄眨了眨眼,随即又望向谢承庸,正色道:“所谓武圣祭,究竟是什么含义,还请谢先生详细解释一下。”
“这是自然。武圣祭,其实就是双方在天道见证下,穷尽毕生所学一决高低,并以此解决争端的一种比试与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