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然琳的死，将方琪兰的死一下子划分到了谋杀案上面来。
八个第一目击者，除了林缙自己外，其他的七个人，居然和目睹方琪兰死亡现场的人完美吻合。
梅若星，盛临安，张雅雅，高博，林圪才，柴桑，傅莹。
傅莹被吓的不清，这个女生全然没了昨天的冷静，她在女警官的不断安抚下才勉强不再发抖，但是她的眼睛了全数恐慌，林缙觉得，她在害怕。
其实目睹有人死亡，害怕是正常的。
尤其是蔡然琳昨天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今就这样死状凄惨的呈现在傅莹眼前，她是该害怕的。
但是林缙还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害怕，那么方琪兰的死傅莹也应该害怕，还是说，闺蜜不明不白死亡带来的愤怒已经压过了害怕的情绪？
傅莹的情绪变化林缙还没能想清楚，其他人又出了问题。
蔡然琳的那个男朋友，柴桑，推搡着警察，他眼睛并不大，此刻却是眼珠都要瞪出来的模样，他大声的嚎叫，形容戚戚，哭的一张脸都瞧不见昨天嫌弃女友的样子。
“装模作样。”林圪才倒是和昨天没什么两样，他言语讽刺，很是瞧不起柴桑行为分模样，如果不是他现下脸色苍白的和梅若星有的一拼的话，林缙大概看不出来他对两个死者的区别。
“你个王八蛋，瞎几把说什么！”一米八几的柴桑一拳头打上了林圪才，直接将上一刻还嘲讽嘴脸的瘦弱男生给打的半张脸肿起来，他对着这张脸怒火丛生，连方才表现出来的对女友死亡的悲伤情绪都消失殆尽，怒骂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偷拍的变态！”
林缙一听这话，连忙拽住了想去调解的警察，这群学生昨天各个密不透风，今天好像都变了个人似的，现下柴桑被林圪才惹怒，口不择言未必不是个查案的突破口。
事实证明林缙的第六感再次准确。
“够了。”出言阻止的是张雅雅，她拉住了柴桑，眼睛却在看着林缙他们，她低声劝阻着：“都是同学，你这是干什么。”
张雅雅没想到自己会被柴桑甩开。
这个昨天还各种暴力对待蔡然琳的男生今天像死了女友就疯了一样，他因为林圪才的一句话对他拳打脚踢，对上前来劝阻的张雅雅也一视同仁的痛骂：“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俩一伙的，你他妈不就一跟踪狂！横个屁！”
眼看男生出手越来越重，口中的话也逐渐只重复跟踪狂和变态后，林缙上前制止了他。
空有一身蛮力的男生自然被轻易制服。
柴桑怒气冲冲的看着林缙，很不服气的啐了一口。
林缙自然不在意这种中学生的挑衅，不过柴桑怒火中烧时的话对他是真有帮助。
偷拍和跟踪？
林缙想到了昨天盛临安对张雅雅所说的那句“她口中的变态是你”，毫无疑问的，盛临安口中的“她”是方琪兰。
这么说来，张雅雅跟踪过方琪兰，而且方琪兰是知道这件事并且告诉过盛临安的。
盛临安此刻正在作壁上观，他实在是冷漠，哪怕又一个同学死在了他眼前，他的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再次作为目击者他的情绪稍微有些烦躁，他的手指轻轻撵了一下，就见到眼前出现了一支烟。
盛临安难得愣住了，他没接林缙递过来的烟，反而将手插进口袋，挑了挑眉，“怎么，警察给学生抽烟就不算违纪？”
少年身量极高，背脊挺直，眉色疏离，林缙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个头属于也不低的警官再次感慨现在的学生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赛一个的高。
他心下叹喂，嘴里还顾着回盛临安的话，这个年纪不大的警官很哥俩好的笑道：“嘿，没发现不就不算吗。”
“有道理。”盛临安好像远不如他看上去的冷漠，他甚至接受了林缙这么句调侃，极浅的笑了一下。
有希望！
林缙心下一喜，就要接着同盛临安说话，哪知身边“砰”的一声响起，他转回头一看，是190的高博轰然倒地的声音。
心脏病发作的高博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林缙的头随着救护车声音的远去反而愈发疼起来。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预感，这个案子，怕是没那么好破。
询问高博的警员是个才从业半年的新人，现下也被吓得不轻，坐在那抱着个水杯念念有词。
林缙靠近听了两耳朵，是在祈求高博没事。
林圪才是在这时候说话的，他被狠狠地打了一顿，却改不了讥讽他人的嘴脸，“放心，先天性心脏病，真出了事我们给你作证呢。”
小警员脸色愈发暗了下去。
“你还是先Cao心你自己吧。”林缙接过女警官手中的资料，对着林圪才沉下脸，“偷拍女生，威胁方琪兰，这是你做的事吧。”
“别介，我可不承认，我就是喜欢拍照而已，再说，警官，你得感谢我喜欢拍照。”林圪才半点没被人戳穿不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