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安的座位在窗户边上,他看见男生们压着一个身形佝偻的人乌泱乌泱的准备上楼,他收回了视线,靠在椅背上,空荡荡的教室让他有些烦躁。
索性很快教室就挤满了人,男生们仿佛为了壮胆带来了比那天在厕所还要多一倍的人,但即使这样,他们在盛临安面前还是头都不敢抬。
“是他?”
盛临安的声音有些哑,目光投注在被推出来的梅若星身上。
男生们此起彼伏的迎着他的话怒骂着梅若星。
盛临安觉得有些吵,他起身走到男生们身边,今天他穿着与其他人同样的校服,但还是与其他人都不一样,男生们被他简单的动作止住了声音,嗓子眼堵着骂言不敢吐露。
“不是他。”盛临安这样说,他半倚在桌边,眉目冷淡,“你们随便推一个垃圾出来给我?”
“盛哥,你说什么呢,真的是这小子,他自己承认的!”
“是啊,盛哥,真的是他!”
“梅若星,你不是说是你的吗!”
……
梅若星第一次听自己的名字正正经经的被男生们叫出来,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于是他低垂着头,说:“是我举报的没错。”
不管盛临安信不信是他,他只是想用这句承认来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少受男生们的折磨。
懦弱而无用,这就是他。
教室随着梅若星的这句承认而静默了会儿,接着是新一轮此起彼伏的更加理直气壮的辱骂。
盛临安的烟抽完了,烟头如前天一样被白色的球鞋踩灭。
他前天才被举报,今天就在教室里光明正大的抽烟,可就是这样,他还得找举报他抽烟的人麻烦。
底下的不良少年们敢怒不敢言,只能不断在梅若星身上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抽一根。”盛临安半弯腰,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梅若星,拿着一根烟递给他,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靠的近了,还能闻到残留着的烟草味,那味道淡淡的,配合着盛临安极冷的气质,如阳春白雪里的一缕青烟,并不难闻。
梅若星踟躇着没敢接盛临安的烟。
盛临安看上去并不介意,他甚至极轻的笑了一下,随后他将烟点燃,手指抵到自己唇上,他与梅若星拉开距离,站直身体,吐出一口烟雾,“行了,就当是他吧,你们走吧。”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带着和他人一样的冷厉,白色的球鞋从梅若星的视线里逐渐消失。
梅若星被怎么带来的就被怎么带走的,盛临安甚至连一句辱骂他的话都没有。
男生们憋着气推搡着梅若星下了楼,才又接二连三的说起话来。
他们说了很多,有骂梅若星的,有吐槽盛临安的,有庆幸逃了一劫的,但梅若星只听清楚并记住了一句。
“盛哥果然有洁癖,就因为这小子这样,所以碰都没碰他一下。”
还好刚才没去接他的烟。
梅若星垂着头,看着自己被人踩了好几脚的手再想着方才盛临安那只修长干净的手,庆幸着自己当时的怯弱。
没把他弄脏,真的太好了啊。
盛临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短暂的照亮了梅若星的世界,让他在明亮下恍惚觉得温暖。
只是冬日的暖阳适合在阳光房里享受,如果被诱惑出了房子,那阳光再暖也抵不过寒风凛冽。
梅若星再次见到了盛临安,在夜晚的体育器材室里。
这次盛临安不是独身一人。
梅若星缩在角落的小房间里,觉得明明看到了暖阳却感受到了寒风刺骨。
盛临安的气势没有之前那么冷冽,他背脊依旧挺直,却垂下了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着身下的人。
白净秀气的男生跪在地上为盛临安服务,盛临安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插在男生柔软的头发中,偶尔将男生拽的用力了些,他自己也随之呼吸一滞。
梅若星因被迫和他组队的女生的厌弃,被关在了体育器材室。
而这个夜晚,他如一尊雕像般观摩完了整场极致探究人体教学,弥补了他因为男生们没能上的每一节生理课——他自然不知道初中生理课的老师大都也同体育课老师一样被迫请了无数次病假。
盛临安没能察觉Yin暗角落里的老鼠。
他本来并不热衷于这场人体教学,此刻却有了几分意思,他摸了摸男生呛得发红的眼角,擦干净了眼角的泪珠。
“现在就哭了,等下怎么办呢。”盛临安声音低哑,但在这小小的寂静的空间里却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男生秀气的脸红的都要冒气了,他被摆放成脸正对着梅若星的姿势,索性他的tun部抬高被盛临安的顶弄的无法自持,致使他几乎没法看一眼周围,否则他就能发现小小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忠诚的观众,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眨几下的看完了他们这场酣畅淋漓直到日上枝头才结束的人体探究教学。
男生浑身上下布满了被玩坏了的痕